仿佛身体还记着那种奇妙的触感一般。苏白身子一僵,赶紧摇了摇头,把自己满脑子的黄赌毒给清了个干净。
然而,看着人头攒动的街道,这一群群的才子们如同刚放学的幼儿园孩童们一个个被各家的家长们接走了,苏白挨个儿看着两旁熙熙攘攘的马车,牛车,驴车,木头敞篷车,就没有发现自己那些个鹤立鸡群的‘保镖’大汉,和属于自己的美妙小窝...上帝啊!他还记得自己在马车里的小几上放的那块桂花糕...也不知道被十两或者六两偷吃了没...
怔怔的瞅了很久,苏白才一脸绝望的发现了真相,不由得对着站在自己背后成为一道亮丽的背景线的男人,语气颇为古怪的开口,“你...也没车??”
就好像两个同样被家长抛弃了的小娃子借此聊天凑近互相取暖一般,苏白想了想决定不能让气氛就这样僵持下去。十两那女人的不靠谱是与生俱来的,马车早就不知道被她使唤到哪里去了。但这个曾经能从崇业公手中救下自己,能在柱国公府中享受温泉服侍的男人必然非富即贵...没有马车怎么可能,说不定还是个双驾马车!
想到自己曾经想要招揽此人,苏白有种自己被糊了满盆子狗血的错觉。
“有。”男人开口,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看苏白刷的锃亮的眼睛,揉了揉额角,“可惜我让他们晚宴之后来的,谁知道...碰见了你...”
苏白苦巴巴的瞅着男人的深沉如墨的眼睛,表示很希望那是个笑话。
“其实也还好?”男人抖了抖袍袖,微笑道,“这偌大的长安有些地方甚是不错,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走走。会有车子马上赶到的。”
看着苏白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一般的模样,男人颇为好笑的招呼着远远的缀在后面的侍卫,“把我的暖炉和大氅拿来。”
镂着金丝荷叶的暖炉握在手中,苏白感觉整个人的暖洋洋的,仿佛雪一般被阳光晒化了。淡红色的火苗从暖炉里头微微映出来,在寒风中一颤一颤的抖动着。苏白瞅了眼旁边的男人,身材颀长,穿着一身黑色描金的衣服,领口扣得很紧,一直拉到下颚。袍袖衣摆随风飘动,薄唇抿着,不苟言笑的侧脸带着股清冷的气息。
男人一步一步迈的很沉稳,全世界就只剩下沉沉的脚步声。苏白倒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男人,他时而蹙着眉,仿佛在思考什么一样,一股不可言说的气质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深沉如同一汪深水,又冰冷如同拒人于千里之外,苏白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了?”男人开口,声音恢复如常,“你二十四日需进宫一趟,为皇...世母祝寿的事情你可清楚?”见苏白没什么反应,“龙珏告诉你了?她可真是...”
男人低沉的笑声在胸腔震动着,苏白摇了摇脑袋,似乎装作毫不起意的转移话题:“我叫苏白你知道了,可我还是不知道你叫什么...”
男人有些惊讶的瞥了他一眼,“你可真是...直接。我姓宇文。”
“皇族中人?”
“知道还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我就见过你一个。”男人自嘲的开口,“我不过一无名小卒罢了,在这长安城也没有那么有权有势,只不过...”他一时把话掐住了,定定的看着苏白的双眼,仿佛像借此看到他的内心。
苏白并没有理会他在说什么,只以为他是宇文氏里的旁支,“那你知道皇帝陛下吗?他是叫...宇文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