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这畜牲的同类已经嗅到了它的血腥味,恐怕马上就要到了。”多年征战及狩猎的经验把他历练得对危险很是敏感,呼啸的狂风已经分不清是风声还是虎啸声,但无疑告诉着他们此地不宜久留。
多尔衮解下马缰,一跃一翻身就跳上了马,然后手一伸,牵住苏茉儿的手一拉便坐在了自己前面,他扯了扯缰绳,挥鞭远去。
这一天相安无事,苏茉儿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回到宫中,庄妃关切地问道:“怎么?他又为难你了么?”
苏茉儿摇了摇头:“回主子的话,没有,奴才很好。”
庄妃眉心紧锁,她以为苏茉儿是因为怕她担心,所以故意安慰自己的。
苏茉儿看出了庄妃的心思,笑着说道:“是真的,睿王爷只是带我出去打猎了,并无他事。”
庄妃十三岁便嫁入皇宫,旧居深宫十余年,对于男人的心思不说了如指掌也深有体会,喜新厌旧在他们身上就是历史规律,追求你的时候百般疼爱,厌倦你了忽冷忽热,即使一朝选在君王侧也难逃宿命,况且多尔衮的口碑一向不好,她更不愿意苏茉儿再去遭受一遍她所经历过的情场失意。
“你是个善良姑娘,值得许个更好的人家,算起来你跟了我也有十三年了,也该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赶明儿我向皇后求个人情,让她替你作个主,选个合适的宗亲贝勒嫁过去做大福晋,你可愿意?”
苏茉儿听后赶紧跪下恳切地说道:“奴才请求娘娘千万不要将奴才撵出宫,奴才发誓愿意一辈子侍奉主子,陪在娘娘身边。”她心里很清楚,只有留在皇宫里才能寿终正寝。
庄妃没有料到苏茉儿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傻姑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你还能跟我一辈子不成?”
眼见庄妃一副不把她嫁出去誓不罢休的模样,赶紧想出各种理由推脱:“主子,奴才……只是不愿意仰仗男人才能活下去,奴才……不愿意活得那么卑微,也不愿意做白头翁,如果要奴才每天守着一个人,忍受独守空闺的凄凉,那是奴才不想要的生活。”
这一席话戳中了庄妃的痛点,她自己不就是这样吗?所以她太了解这种深闺中的寂寞和绝望,原来苏茉儿早就看破红尘,无意苦争春,她只好无奈作罢。
都说阳春三月,可辽东的三月万物复苏得却是特别得慢,积雪还未完全化掉,畅春园里的波斯菊经过寒冬的霜冻,傲立雪中的所剩无几,宫墙一角的卫矛依然挂着满树的白雪,但比起寒冬腊月,早春的朝气蓬勃让人愿意从室内走出来,到室外走走。
听闻皇上去了南三所看望皇九子,并赐名福临,赏赐黄绵绸二十匹、紫色棉绸二十匹、豹皮五张、白纸五百刀、骚鼠尾毛制作之毛笔五十只、墨五十块,庄妃内心隐隐郁结的某个地方顿时豁然开朗,皇上终究没有弃置不顾。
庄妃早已出了月子,这一天,她带着苏茉儿准备去清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清宁宫位于内廷居中,坐北朝南,是座五间硬山顶前后廊式建筑,出了永福宫,苏茉儿朝对面的东宫看了一眼,那里就是皇上最宠爱的宸妃海兰珠居住的关雎宫,宫女和太监悉数配备齐全,不像自己的主子居住的西次宫门庭冷清。
进入东侧第二间宫门,东侧的隔间便是皇后哲哲与皇太极的寝宫,对于苏茉儿想象中的宫殿来讲,应该算是朴素的,并没有后来的北京故宫那么金碧辉煌。
只见皇后娘娘端坐在靠窗而设的炕榻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宫女萨哈舒从外面庭院剪回来的腊梅,庄妃上前行跪拜之礼:“侄儿给皇后姑姑请安,恭祝皇后姑姑凤体金安。”苏茉儿在其身后亦行礼跪拜。
“侄儿平身,来,上本宫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