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兵卒的一个小队缓缓的停了下来,他们一个个灰头土脸,不少人身上还带着黑漆漆的血迹,方圆十步之内已然弥漫在了一股异味之中。
一个兵卒匆匆的奔到前来检查的城门守将前,拱手,朗声禀道:“君上有令,抓捕败军之将公仲侈,打入死牢,明日辰时斩首示众。”
那正准备前去验看队伍的守将静静的看了眼前来传令的兵卒,淡淡道:“知道了。”
不远处,五百兵卒的正中,一辆马车里正在养伤的公仲侈微微的闭上了眼睛,一声无奈的轻叹:“这样也好,死了,也比憋屈的活着好——”
那声音,轻到只有他一人可以听的见。此时,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死在沙场之上。
“请这位将军,出示令牌。”一个沉重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是那个守将,曾经受过公仲侈恩惠的守将。
但此时君命难为。何况自己也不曾奢求什么了。
撑着沉重的身子,公仲侈来到车厢的门前,取出自己的令牌并身手递了出去。但并没有向外看一眼。
“伤势在身,就,有劳守将大人了。”淡淡的声音从马车中徐徐的传出。
那守将听声音身子已是微微的一阵颤动。迟疑了好一会这才伸手接过了那令牌。
再一阵沉默之后,那守将抬手,缓缓一挥,“将车上之人,拿下。交给司徒大人压入死牢。”
“是。”两个守城的兵卒一声应答,已经迈着相同的步伐到了车门处。
那跟随着的五百兵卒一个个面面相觑。
一个面呈焦急之色的兵卒飞奔到了那守将面前跪倒在地,却已经是满面的泪痕,“将军,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无助的看着那守将脸庞。
可最终听到的只有一句冰冷的话音,“此乃君上指令,胆敢阻拦者一律死罪论处。”
那声音,缓缓的飘入每一个兵卒的耳中。还不等消散,公仲侈已经被两个守卫的兵卒压着与那守将擦肩而过。
……
相国府里。
太子韩襄与申不害对坐,那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沉声道:“还是申大人又远见,那人,竞真的要用上了。”
“太子过誉了。”坐在对面的申不害却是静静拱手,面荣憔悴,整个人有气无力的,“老臣宁愿这人用不上。如此,今夜只能看殿下的了。”
“无妨,此事关乎大韩国运,既然相国大人所托,本太子自然信得过。况且那人本就是个死刑之人,不过是死的动众了点。”
“不害,代门生谢过殿下。”起身,申不害在韩襄的面前深深的一礼。
就在这时相府的管家匆匆敲门,走了进来。本有急事禀报。但当他看到太子在时,当即叩首在地,“小人不知殿下到来,冒昧之处还请殿下责罚。”
“无妨,这本是相府,本太子是客,客随主便。此事不怪你,起来吧。”韩襄微微扬了扬手,脸上亦无半点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