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想到月满楼的医术,如果能让月满楼帮着她调理身体,是不是会好很多?可她身份?想到这儿,她又开始踌躇起来。
倒不是萧堇颜不相信月满楼,而是因为她深知,古代人对女人到底有多苛刻。别看她现在混得顺风顺水,如果外界那些人知道她的是女人的话,只怕家里的麻烦不断。
也许,她和楚宣烨的合作也会到此结束了。
萧堇颜不是贪图银子的人,和楚宣烨合伙做生意完全是因为生活所逼。而现在,家里多了这么多人口,说白了,还真的要依附那家伙。
只有花楼和庄子的事情完结了,她才能安心下来。再坚持几年吧,等过了几年,堇辰和堇春大了,到时候多买几间铺子让他们打理,家里不求大富大贵,可解决温饱问题还是能行的。
崔氏和杨玉儿都不知道萧堇颜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她苍白的脸色,虚弱的模样,两个人就心疼不已。
“崔婶子,你回去看看王瑶,这儿有玉儿就行了。”萧堇颜叮嘱崔氏,“只是受了一点儿外伤而已,等会儿让玉儿给我上一点儿药就没事了。王瑶替我挨了板子,伤得不轻。”
“她皮糙肉厚,哪能和公子的身子骨比。等公子这边上完药,我再过去看看。”崔氏固执地回答。做娘的人,哪里会不心疼自己的女儿,王瑶当年也是娇生惯养过来的,只是在崔氏看来,他们王家欠了主子大恩情,一家人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萧堇颜,萧堇颜受伤在此,她哪能舍弃萧堇颜,而去照顾自己的女儿。
萧堇颜见劝说不通,只能放弃了。
不大一会儿,月满楼再一次登门,“药膏外敷,几日就会好。”
他利索地将两瓶药膏给了崔氏,崔氏立刻接了药膏去了萧堇颜的屋子里。
月满楼看了,眼神终于变得凝重一些了。他本是聪慧的人,往常对萧堇颜的身份有所怀疑,但萧家人今日的怀疑几乎让他断定萧堇颜真实的性别。
“月大哥过来呢?”萧堇颜看到崔氏拿着药膏过来,轻声问崔氏。
崔氏点点头,“公子,奴婢将你的裤子退去,给你上药。”
萧堇颜闻言,苍白的脸色上立刻涌上两朵红云,即使她是现代人,可当着两个同性的女人面前光着屁股,她还是不能做到面不改色。
“让杨莹儿上吧,崔婶子还是尽快将药膏给王瑶送去。”萧堇颜讪讪地找了一个借口。
崔氏哪能放心将她交给年纪不大的杨莹儿,不过当她看到萧堇颜脸上的红云时,顿时恍然大悟。
主子还是太羞涩了一些,崔氏心里微微叹息一声。
“也好,杨莹儿,你等会儿仔细一些,别弄痛了主子。”临走时,崔氏严厉地叮嘱杨莹儿一声。
杨莹儿立刻答应了。
等屋子里只剩下萧堇颜和杨莹儿的时候,杨莹儿才过去轻轻地将她裙裾解开,然后拿过瓶子用细小扁平的小棒挑出药膏,仔细地给她涂上。
当初府衙中的衙役开始时是下了狠手,虽然只是挨了狠狠的两板子,可萧堇颜屁股也几乎全都变得青肿起来,杨玉儿心疼不已,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不停地掉着眼泪。
“傻瓜,只是外伤罢了,痛得也不是太厉害。”萧堇颜强做欢笑逗着她。同为女人,萧堇颜的个性属于外弱内强的人,作为从现代而来的新时代女性,她并不喜欢遇上一点儿事情就啼哭不已。
不过,对于杨莹儿、崔氏的眼泪,萧堇颜选择了包容,她更看着的是身边人对她的重视和爱护。古代的女人,或许是将流泪当做了一种感情的宣泄,其实她们骨子里同样也有坚韧的品性。
月满楼给的药膏绝对是最好的药膏,药膏接触到皮肤上,清凉得很,原本火辣辣的皮肤也变得清凉很多,随之伤痛也跟着减少很多。
“皮肤都变得黑紫了,哪能不痛,那些衙役真够狠心的。”杨莹儿给她上完药,一边收拾,一边骂使坏的衙役们。
“他们也是责任所在罢了。”萧堇颜安慰她。前后挨得板子对比,萧堇颜哪能不知道衙役们开始的时候是在使坏。
“就是责任所在,公子没有犯天大的罪,又不是真正的犯人。他们下如此毒辣的狠手,他们的心就是黑的。”杨莹儿对此愤恨不平。
萧堇颜看到她情绪激动,也懒得纠正她,她太累了。昨夜几乎一夜没有睡,今日上午到府衙后精神紧张,又挨了板子,整个人一直像绷紧的弓。这会儿事情得到妥善安排,她反而觉得浑身累得不行了。
“公子,你先趴着睡一会儿,奴婢让厨房给公子准备一些清淡的吃食。”杨莹儿看到她脸上疲倦神色,轻声对她说。
萧堇颜点点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月满楼就在外面,可她这副样子实在不适合见客人,或许以月满楼的聪慧,已经从今日萧家的反应猜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但只要她不点破,相信以月满楼的个性,就绝对不会主动点破。
“怎么样?”萧堇辰一看到杨莹儿出来,立刻过去紧张地问。
“皮肤都变成黑紫色了,公子也累得睡着了。”杨玉儿红着眼睛回答。
“别出声,让她好好睡一觉。”经过今天的事情,让堇辰终于变得稳重起来。“月公子。”
“你可以随堇颜一样,叫我月大哥。”月满楼淡笑着看着他说。
“月大哥。”堇辰心里对他佩服,这一声大哥叫的心服口服。“堇春昏迷不醒,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进食,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事?”
“无碍,我和你过去看看。我这儿有药丸,入口即化,即使个把月不吃东西,对身体也不会有伤害。”月满楼安慰他,等于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萧堇辰听了以后,烦躁的心果然安定下来。
月满楼本着爱屋及乌的心理,对萧堇春没有吝啬。他跟着堇辰到屋子里以后,给堇春把了脉,然后喂了堇春一颗药丸以后才离开。
堇辰看床上的堇春虽然昏迷不醒,但呼吸稳定很多,脸色也变得好看多了。想到月满楼的神医身份,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堇春,你得早点儿醒过来。二哥他,为了我们被官打了。要是你再不醒来,二哥过来看你,又会伤心不已了。”他坐在床沿,拉着堇春的手碎碎念。
堇春躺在床上依旧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萧堇颜简单地吃了一点儿清淡的米粥过后,就睡下了。
杨玉儿怕惊扰到她,特意端了一个小凳子坐下守着外面,王平也不时过来转转,生怕萧堇颜需要用人的时候找不到他们。
“瞎胡闹。”荣王府内,在外面一向无人敢惹的楚宣烨却被人训的头都抬不起来,训他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荣王府最大的官,楚宣烨的老子荣王爷,“要不是我派人给你圆了场面,闹到皇上那儿,看你怎么收拾?”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楚宣烨笑嘻嘻地回答,“一切不是还有父王在吗?”
“你以为父王什么都能为你兜着?你也不想想,戏弄官员,栽赃陷害官员,侮辱御赐之物,哪一条罪,父王能替你兜着?”荣王气呼呼地看着他喝问。
“能兜一条是一条,反正我的名声一向如此。实在没法子,不是还有太后老人家在吗?”楚宣烨大刺刺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