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如一个平地惊雷,“轰”地一声在曲夕耳边炸响!
文燕抱住头,继续断断续续地说着。
“那天……那天我‘上班’回来,洛儿告诉我说,有一个怪叔叔来到了家里,对她做了一些奇怪的事……”
说到这里,文燕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我问她那个叔叔长什么样子,她却说不出来……加上我后来几天上班的地方出了事情,我就……我就没放在心上。”
“我哪里会想到,我哪里会想到……”
她哪里会想到,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甚至没有给她喘息和后悔的机会,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支柱就这样轰然倒了。
倒在,她这个母亲的手里……
“你说什么!”曲夕大跨步上来,控制不住自己就死死抓住了文燕的胳膊:“洛儿说有男人对她做奇怪的事情,你这个当妈的却没放在心上?!”
这还是一个母亲做出的事情吗?
这还能叫母亲吗?!
文燕被曲夕抓得有些疼了,一双泪眼里毫无光芒。
“洛儿那么小……我以为,只是小孩子的胡话……”
“胡话?!”曲夕心脏吃痛。
当时的洛儿该有多无助啊!
自己的母亲不相信自己,爸爸也不见踪影,世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
孤立无援的她,根本就看不到希望!
“现在我才意识到……洛儿从那之后话就更少了……我现在才意识到,洛儿,说的不是假话……”
昏暗杂乱的房间里,响起一个母亲悔恨的啜泣。
曲夕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良久,她阴狠地开口。
也许是被她声音里的狠决吓了一跳,文燕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应该,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一个月。
曲夕颔首。这在她与夏洛相遇之前。
突然,脑中精光一闪,她猛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天洛儿被送去医院,医生有说是什么问题吗?”
文燕不知道曲夕为何会这样发问,皱眉答道:“我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洛儿她已经,自己跑出院了……”
曲夕凝眸,脑中愈发清明。
她记得很清楚,初见夏洛的时候,那粉色的小裤子上,是斑驳的血迹!
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该死!”
狂怒的曲夕,爆发出令人心惊的大吼。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曲夕面如枯槁,颤颤悠悠地坐到了书桌前。
书桌上,安然放着一枚红色的发夹,和一个小小的十字绣荷包。
她的眼前,浮现出最后见到夏洛时候的场景。
昏暗的楼梯间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夏洛对她挥挥手,眼里是浓烈的不舍。
那个时候她以为夏洛只是不舍得她离开,现在她终于明白,那眼里还有粘稠的悲伤。
她一定,很害怕吧……
曲夕伸手,抚摸着那个小小的荷包。
这荷包被绣成了一个黑色小猫的模样,针脚稚嫩,但看得出绣它之人的用心。
突然,她手轻用力,感觉到了一丝的异样。
这里面,怎么有一点硬硬的感觉?
也只犹豫了一秒,曲夕就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剪开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