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感觉睡了好久,醒来时天还是灰蒙蒙的,也不知是清晨还是傍晚。然后我立马坐了起来,趁着微弱的光亮看了看四周,是片农田,应该是在邻村,小时候还和发小一起在这里贩过盐,离着我老家少说也有五六十里的样子,真难以相信一晚上走了这么远,我长长的出了口气,即是为我活了下来,也是因为大伯不知所踪。
前面不远处有口井,我踉跄的过去想喝点井水,走了两步却慌忙的停了下来,因为我看到在井沿的两块石头夹缝里有一个人。
“大伯?”我试探的叫了一声。那人一动不动。我从地上捡了个玉米杆子壮了壮胆,上去戳了戳人的头,突然,那人的头从身体上脱离下来在地上翻滚着,长长的血柱直直的喷了我一脸。我转身就跑,不是因为那人死了,而是那个人是没有脸的!!一个圆滚滚的头却是正反两面都长满了头发!没有眼睛鼻子嘴!完完全全两面都是一样的后脑勺!
我清楚的看到那人身上的衣服就是大伯昨天穿的衣服,却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人就是大伯!
我不断的跑着,满脸是血,状若疯癫!事实上我真是吓疯了,从我滚出娘胎还没有这两天遇见的邪门事多!娘的,回去要赶紧把祖宅建好了,该埋得埋了,我就回青岛再也不回来了!吓出屎了!
我从庄稼地里跑出来时天已经又快黑了,不过也还好我赶进了邻村。庄户人比较实诚,找个人家借宿一晚还是没啥问题的。我往村里走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
直到我敲第一户人家的门的时候,我猜恍然意识到,太静了!是啊太安静了,没有傍晚做饭的炊烟,没有坐在门前的小孩和老人!什么都没有!我心里毛毛的,这里不会也和老家似得人都吓跑了吧?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深吸一口气。使劲拍了拍村口第一家的门。
里面悉悉索索的传来走路的声音,我心里没来由的一松!有活人就好,我感叹,有人气的感觉真是不错,我又回到这个正常的世界来了!
开门的是个女人,头发很长,是背对着我开的门,我很纳闷,你说你开个门就开门,背对着我算是怎么回事?
“你好”我很礼貌的说。谁知道这女人一听到我开口,身体没动,脖子上的脑袋疯狂的转动了起来。是的,就是转动着!她不是人,和我在田里看到的东西一样,前后都是后脑勺!
我转身往村外跑去,那东西发出一阵骨头相互之间摩擦而形成的那种低沉的咯咯声,让人不寒而栗。在更远的人家中,有更多的咯咯的声音在回应着,我却顾不得往后看,一路向前奔去。鬼使神差的往我老家的方向狂奔而去,因为那是出山的方向,更是因为那里有我的车!
我在野地里横穿而过,在田垄的小土路上飞奔,腿疼的一次接一次的抽搐,肚子也饿的直打结,脚步开始踉踉跄跄。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我扶着田边的白杨树喘着粗气,耳朵却一直敏锐的竖着。我歇了好长时间,直到气也不喘了,也没有再听到惊悚的咯咯声。
我摸了一下白杨树的枝杈,看起来比较好爬。反正今晚不能直接睡地上了,这些鬼东西趁我迷糊时追来,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四五年没爬过树,不过还好小时掏鸟蛋的技术还在。我两三下爬了上去,中途掰了些树杈让树变得更难爬一些。
“这些东西再有人的智商我就直接去死!”我嘟囔了一句,反正这两天被吓疯了,爱死不死的!不能再颠倒黑白了,晚上赶路不一定再碰到什么鬼东西,捉紧时间睡觉白天再说。
我在树上倚着一个比较粗壮的枝桠,左手拿着掰折的一段树杈,右手拿着打火机。
夜晚安静的有些吓人,大夏天的连个青蛙叫都没有。不过我这两天吓得麻木了,有个这样的安静已经很满足了,一会儿就要昏昏沉沉的睡去。
“张生”像是有人在我身后喊着,脖子里划过一阵凉风,好像有人在往脖子里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