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身子贴近怀里的木盒,感受着上面还残留的余温,那温热的感觉就如同自己怀抱着雩风一般,那么的真实。上面残留的淡淡香兰,渗入翠果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处肌肤。
翠果突然厌恶起这样畏畏缩缩的自己来,那温热的木盒瞬间变成了滚烫的木炭,她连忙端着往屋内跑去,喘着粗气放到了端月的面前。面容不安的双手撑着那圆桌,双眼空洞灵魂与思绪一起飘走了。
“那么急急忙忙做什么,可别把这些碰着磕着了。”端月皱着眉头,心疼的抚摸那散落的木盒。她挨个的打开,金色银色的光芒折射闪到自己的脸庞之上,觉的很是晃眼,便匆匆合上了。
她看着翠果的异样没有直说。“这些个东西那么重,不带个小厮拿,非要逞什么能?”
“下人们都各司其职,我那好意思让他们放下自己的工作来帮我做事。”她理了理自己跑的散落的发型,立马又变回了往日的自己,不再见着一点异样。
翠果给端月细心的讲每一个盒子里是什么,是送给何人。端月对这些个东西是毫无耐心,囫囵的听了一会儿便打断了她。
“清河王清河王妃,泽阳王泽阳王妃,不应该是四个盒子吗?你就给我指了三个,怎么缺一个呢。”
“本来应该是四个的,但是我出了意外,要把金樽杯送给泽阳王,这样不合适。”
端月又愣了愣。“金樽杯送给孟忞有什么不对的?他比较特别?”
翠果没料到原来端月也和自己一样,并不知道金樽杯的事情,如此看来还真是要谢谢雩风早早的指点了。
“金樽杯是前朝世太子所用过的,送予泽阳王怕是不太好。”
“啊……这样啊……”端月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了对翠果的赞许肯定。“果然还是你考虑周到。”
翠果很是虚心的连连摇头。“并不是我考虑周到,而是偶遇侯爷的时候侯爷提点的,我可不敢邀功。”
端月听着她说的话面色凝了一下,嘴角扬起的笑容也尴尬的凝固了一两秒钟,她似是无意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你来的时候遇到了哥哥吗?”
“是啊,侯爷见我拿不动便就好心的来帮我搬到了门口。”她笑意盈盈的诉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些听在端月的心里,面容却是笑不出来。
“翠果,”端月沉思了一下,她略有深意的浅浅的看向翠果。“以前哥哥不常在家里待着,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不过现在他留在府里,我这才想起是不是要挑几个下人服侍他?”
翠果眨了眨眼,如此一想雩风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所有事情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只不过是时常在外才一直没想过这件事。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郡主说的也是,不过这些个事情还是要先问问侯爷再做决定吧,我怕到时候郡主你的好心被辜负。”
“没事,哥哥不是说他不在宁侯府的时候我可以来管理宁侯府嘛,就这点事情我能做主。”她转向翠果。“你过会儿去和通叔说说,让他寻个机灵聪慧的小丫头帮忙照顾哥哥起居,要个话少的女子,哥哥不喜欢多话的,他嫌聒噪。”
翠果内心挣扎了一下,她双手捏着自己的裙摆,用力的把轻薄柔软的布料都捏出了一条条皱褶来,指关节都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她眼珠在眼眶内打着圈儿,不知要看向何处,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唇,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端月心如明镜,看着她如此一副委屈不愿的样子,早就清楚了她对于雩风的非分之想。
如果雩风面前只剩下陆清漪和翠果二人,端月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陆清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明明翠果与她生活多年,她盼着她能好。但是这一刻,端月心里却第一次有了想要让翠果断了这个念头的想法。
也许她打心里就觉得,翠果配不上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