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说罢之后便对着于夫人交代了一些细琐的事情就要离去,雩风跟在后头见势也要随着一起走。端月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他的边上,牢牢的挽住雩风的手臂,满是不舍的说道。“哥哥是要去哪儿?小月不想让你走!”
面对着妹妹的挽留,雩风的心一下子就温柔了起来,本来还在恼怒她的任性顽劣,可是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雩风蹲下身子来,平时着端月说道。“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去哪?”端月立马就着急了起来。在这个世界之上,她唯一的亲人只有雩风一人了,她心中那一副安全感早就荡然无存了。“我能和哥哥一起去吗?”
雩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松开了端月挽着的手,一字一句的对着她轻声解释道。“我虽然现在身为宁侯,但只不过是个空名。我想像爹一样去保卫国家,建功立业。”
“那哥哥你……”
“慕容叔父带我去军营里,从最底层开始锻炼,总有一日我会变成像爹那样的大将军的。”雩风站起了身子来,端月呆呆的仰望着哥哥的身影。她的内心是纠结的,哥哥能有自己的方向她当然是最开心的,可是她内心深处害怕雩风会像爹那样离去。
她目光复杂的看向雩风,满心的话语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端月只能仰望着哥哥的后背。一层透明的隔阂隔在二人之间。
待到而二人走后,房间内就是女子们的世界了。于夫人是个心细的人,她看得出端月脸上的失落,只是缓缓的走到端月的身边,温和的牵起她的手来。“郡主的手怎么这么的凉啊,可别着凉了。”说着将她牵到了桌边坐下,还用双手给她取暖。“还不快些把碳烧起来。”于夫人对着翠果吩咐了下去,但她就像失了神一样站着,等到于夫人说第二遍才惊慌失措的下去准备了。
端月不耐烦的把手从于夫人那儿抽了出来,她看看于夫人又看看躲在一边的于鸳鸳,心里烦闷的很。“要学什么礼数。”
“今天就先不学了。”于夫人笑意盈盈的说道,她看着极其的和蔼温和,让端月不由的收了一下自己的脾气。“天气那么好,要不我们出去放纸鸢吧。”说罢就从屋外候着的下人那里取来了两个纸鸢,看得出是蝴蝶形状的,可是纸面上一片白净,什么花纹都没。
端月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了回来。“这个纸鸢那么寒酸,我才不要放呢。”
于鸳鸳听着她的嫌弃,憋得小脸通红,连忙说了起来。“这是娘亲亲手扎的纸鸢!”端月斜眼看了一眼于鸳鸳,愤愤的不说话。
显然于夫人没有被端月的话给气到,她把两个纸鸢放在桌上,随后径直走向书架,取下了常年不用已经积灰了的笔和墨,放到端月和于鸳鸳面前,莞尔说道。“外头的纸样千篇一律的,倒还不如自己画的好看。”说着就把笔递给了端月和鸳鸳。“喜欢什么就画什么。”
端月还在拿着笔纠结之时,她侧目看见鸳鸳已经沾着墨,大胆的在纸鸢上画上花花草草的,一下子内心的胜负欲就燃了上来。于夫人还添油加醋的又说道。“你们谁画的好,我明日就带她出去,去集市上玩。”这么一句话是彻底的刺激了端月,她冷哼一声就拿起笔来胡乱涂画了起来。
等到翠果取了暖碳回来,这煞白的纸鸢之上已经是无一空位了。她伸出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纸鸢。于鸳鸳不亏是个大家闺秀,面前那纸鸢之上画的都是精细的山水花鸟,虽然年岁尚小不足气候,但是画间犹有那么一丝文人雅士的气息。相比之下端月的纸鸢就显得粗犷了不少。可能是与生长的环境有关,纸鸢之中被涂了一大片的黑,再画了一个圈,其他依稀可辨的是树的枝干。
她还没想出这是个什么意思,于夫人就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大漠落日之相吗?”翠果盯着那极其抽象的画仔细盯着看,那一片黑就是沙漠吧,那圆就是太阳,这么一看还真是大漠落日。
端月得意洋洋的冲着于鸳鸳高抬下巴,鸳鸳仿佛早就知道娘亲要偏向她,所以并不为所动。果然最后于夫人选了端月的画。鸳鸳只能拱手对着端月说道。“我这小家子气的画和郡主这荒漠是比不了的。”
翠果看着两人之间的小把戏,只觉得替端月不好意思。这明眼人都看得出,于夫人和于鸳鸳就是想让端月开心才故意让的。可是端月却没看透,开心的双眼放出光彩来,早就一扫刚刚的阴翳。
于夫人看着端月,双目之中透出了慈祥。就算皇上封了世安郡主,可说到底,只不过还是个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