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偷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荒诞而又真实的恐怖光景。面对着这一张张惨白而僵硬的面孔,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运转,原本和普通人相比堪称灵活的身手在这一刻也没有了发挥的意义。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不由自主的发出了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全身绷得死死的,再加上一丁点的刺激恐怕就要崩溃。
这时,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天堂到地狱一般的落差早已在惯偷的心里形成了巨大的恐惧,这一直压抑的叫声终于痛快的释放出来,只是在旧楼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惊悚。
也许是心虚的事做得太多,惯偷先生还没看清身后人的模样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好在地面很干净——除了他刚刚踩上的泥脚印。
点点烛火的红光掩映下,一个穿着大背心花短裤的高挑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细咪咪的双眼闪动着明亮的光泽。
“啊……幸好及时发现,不然仅剩的50块钱就要飞了啊……这可是明天行动的应急资金啊。”他苦恼的挠着头,嗓门却越发响亮:“今年第一个,总第……12个。这年头干啥的都不好混,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我也想体谅你们一下,所以能不能不要再往我家跑了啊。”
大声的抱怨着,大男孩单手拖着惯偷的腿,轻车熟路的把他扔到了门外,还很贴心的没有让头着地。
自从大学毕业搬到这个管理混乱的旧小区之后,这已经是他在家里“捡”到的第不知多少个小偷了,其中大部分都是刚搬来一个月之内“光临”的附近的惯犯。那些倒霉的梁上君子在志得意满的闯入这间房子后,往往就会被他们一生中前所未见的诡异一幕吓得屁滚尿流,进而慌不择路的撞上雪白的墙壁,或者拜倒在地忏悔痛苦,或者直接吓晕休克。自己曾经遇到过不幸没有被吓晕的,在毫不客气地把他们扔出去之后还能听见他们带着哭腔的道谢声,而自己还要收拾他们在墙上地板上撞出的血迹。
虽然确实添了不少麻烦,但也只有这样无人管理的小区才能让自己偷偷把家族的供桌搬进来。
青年将门关好走回客厅,在自己卧室的门前停了下来。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你怎么还不走呢。”
回答他的只有从窗子里呼啸灌入的冷风。
下一刻,青年头顶的天花板上闪过一道冷光,一个黑影手持匕首迎头跳下,直刺青年的肩头。看着青年一动不动仿佛吓傻了的样子,黑影的心情更放松了三分。
寒光在刀尖上跳舞,下一瞬间就将刺入青年的肉体。
然而却刺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