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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忠良贤能办事更具效率的是什么?答案是“准备陷害忠良贤能的奸佞小人组成的官僚集团”。高哲装病的第一天,便得到结论。
陆令萱动了,雷厉风行的升金吾卫大将军韩凤、韩长鸾为征南大将军,并授予假节钺,借燕帝高纬欲犒赏三军的名头,一脚将他撅去大都督斛律光驻守的范阳郡前线。同时,擢自己的儿子穆提婆兼任金吾卫大将军,号称举贤不避亲。
无人反对陆令萱,连高长恭也没反对。韩长鸾熬了多年,加官进爵应该的,代天巡狩纯属正常,哪个皇帝不喜欢派人视察前线的统军大将?何况韩长鸾与斛律光私交不错。至于穆提婆,陆令萱一跃当了燕帝高纬的“亲娘”,穆提婆俨然燕帝高纬同母异父的兄长呀!兼任一金吾卫大将军有啥不可?
陆令萱的第一步走的漂亮,高哲这边言之凿凿的承诺过“自有计较”,不能事到临头玩脱了,一张小纸条儿飞进陆令萱的手。
“百升飞上天,明月照易京。高山不推自崩,槲树不扶自竖。”,陆令萱念了一遍,揣摩内涵,道:“百升为一斛,明月是斛律光的表字……高山,皇族高氏?槲树,斛律氏?嗬……飞上天、照易京,不推自崩、不扶自竖……高长生倒不愧‘诗仙’,编谣言瞎话也编的这么有诗意,看的哀家不寒而栗啊!”
“谣言杀人于无形。”,穆提婆束手站立,头颅低着,偶尔抬起瞄瞄陆令萱的神色,犹豫再犹豫的道:“太后娘娘……”
“吾儿!叫什么太后娘娘?又非正式场合。”,陆令萱唏嘘的道:“你是哀家的儿子,亲生的。”
穆提婆抿抿嘴唇儿,精瘦的脸颊微不可查的抽搐一下。道:“母亲!这样……真的好么?”
“有什么不好么?”,陆令萱反问。
“斛律光终究是大燕的擎天一柱,戎马生涯百战百胜的大将,若没了他……”。穆提婆不敢继续讲,他瞧陆令萱逐渐凌厉的眼神儿。
陆令萱冷哼道:“哀家何尝不知?但斛律光不识好歹,拒绝哀家拉拢便罢,还屡次羞辱。他一直包藏祸心,尝尝私下大谈‘清君侧’一类的话题。”。她切齿道:“长此以往的放任,吾等不杀他,保不齐哪天他就杀吾等!你明不明白?”
穆提婆连忙道:“母亲息怒!儿子只是考虑大燕全局,一时恻隐。”
“你能高层面看待事情,值得赞赏。”,陆令萱夸奖一句,吩咐道:“把这两句话传出去,秘密点,别露马脚。另外……金吾卫的各个将领,你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这几日不陪陛下玩耍了。”
“喏。”,穆提婆领命,老实的退走。
陆令萱仍放心不下,摆驾至高哲修养的北宫,她晓得高哲是装病。
“下去吧!哀家照顾他。”,遣散黄门儿、宫女儿,陆令萱对床榻上的高哲道:“你说你恁干躺着,不难受?”
“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仰着,仰着不如躺着。”。高哲骨碌一翻身,欠首道:“太后娘娘屈尊纡贵探望,长生感激不尽。”
陆令萱鼻子一“嗤”音,低沉的“咯咯咯”笑。老母鸡下完蛋般:“少来!”
高哲盘坐床榻,道:“您怎么了?”
“你让哀家做的,哀家做好了。用不了半天功夫,那两句话传遍整个易京城无疑。”,陆令萱笑容一收,道:“下一步呢?”
“诏斛律光班师还朝。”。高哲眼皮不眨的道。
陆令萱眉毛一挑:“一个高长恭,你俨然忌惮的不轻,再加一个斛律光……”
高哲一字一顿道:“矫、诏。”
陆令萱倒吸一口凉气。
“正面击败斛律光是扯淡,饶是您权倾朝野。因为军方是他的天下,粗俗点儿……他拳头比您拳头大。”,高哲道:“其实我们干的一切,皆是针对燕君,目的是冲毁燕君的心理、惧怕斛律光的心理,演变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真阴险。”,陆令萱不是滋味儿的道。
高哲不恼不怒,道:“谢陆太后赞扬。”
陆令萱无言,转身刚想走,道:“不对呀!按照计划,你不是拉祖瞎子当出头鸟儿吗?单凭那几句风言风语,以他的狡猾程度,会自己跳出来?”
“拭目以待。”,高哲道。
得!陆令萱啥不说了。
“门带上。”,高哲一栽歪,继续他的美梦。
夜。
雷霆滚滚,大雨瓢泼,气温急转直下。
燕帝高纬是个好朋友,觉得骤热骤冷,高哲的小身子骨会撑不住,于是舍得冯小怜这娇躯随着天气调节的尤/物陪床,闹的高哲怪不好意思。
搂着冯小怜软玉温香的娇躯,高哲问道:“你不是吵着欲当皇后?怎没听你讲。”
冯小怜幽怨的看着高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