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和那位小秦相公秦钟这一餐饭吃得十分尽兴,临走时竟直接扔了二两银子给倪二。柳湘莲更是拍着倪二赞道:“你家凉菜极好,饭虽不对我的胃口,但我这兄弟十分喜爱。往后再来时,花样儿换换,但这两个必是少不得的。”
倪二笑着打躬不已,送了他们出去。喜气洋洋地直奔后厨去找茜雪,却被厨娘告知:“大娘子在小间里头歇息。”倪二吃惊,忙去了专门给茜雪准备了休息的小房间,推门进去,便看见茜雪面朝里躺在榻上垂泪。
倪二忙上去推了她,哄道:“已经出来了。总比在里头看哪个主子的脸色不对都提心吊胆地强啊。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你别伤心就是。”
茜雪擦着泪,翻身坐起来,低头道:“你的心意我都知道,道理也都明白。只是觉得出来的丢脸,心里委屈。”
倪二转头看门关的严,不用担心茜雪害羞,便伸臂抱了她调笑:“罢了罢了,为了那个所谓的脸面,竟是连我这样好的丈夫都不放在心上了!今晚若是不给你个厉害,你也没个怕惧!以后日日这样胡思乱想的,我可咋办?必要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才罢!”
茜雪红了脸,伸手便去拧他肋下软肉,咬着嘴唇瞪他。
倪二看她浅嗔薄怒的娇俏模样,哪里忍得住,一口便亲了上去。
外间便有店伙打门:“掌柜的,大娘子,又有两桌雅间客人上门。”
倪二恼火地跳起来,骂骂咧咧地赶忙走了。
茜雪自己双手捂了脸笑了起来,半天,整理了头发,出去了厨房忙活。
贾探春听得他们的境况,笑叹不已,传令出去:“结交柳湘莲。”
看看又是大半年,又是秋日。
某天下午,探春正在李纨房中姑嫂两个做针线,忽然贾兰哭着回来了。
李纨吓了一跳,一看儿子脸上一道墨一道泪的,顿时心疼不已,忙抱了贾兰怀里,连声问究竟是怎么了?
贾兰见贾探春在座,便先止了泪,似模似样地给她见了礼,才磕磕巴巴地告诉李纨和探春——学里打架了。
贾探春心里咯噔一声,忙问:“谁起的头儿?可有打着你?你宝叔呢?”
李纨也慌得解了他的衣衫看有没有哪里磕碰着了。
贾兰便抹着泪把自己的书拿了给李纨看:“他们说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忽然那个附学来的金荣就跟宝叔的小厮茗烟儿打了来。金荣的朋友在后头扔砚瓦打宝叔,结果砸了我的砚水壶,还弄脏了我和菌哥儿的书。”
贾探春便愣了愣:“谁?哪个菌哥儿?”
李纨随口应着:“咱们这边的一个哥儿,跟兰儿同辈。父亲没了,母亲一个人带着他过日子。我们日常里也好——论起来,我该喊堂弟妹的。”手里且检查儿子的情形。
竟是荣国府的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