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戎望着正在俯视她的这人。他的身体洁白如玉石雕刻,腹胸紧实如最强悍的猛士,可他的表情却看不出半点波澜。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身体由不得自己的靠近,水将她送到他面前,下身几乎要贴住。
“你想干什么?”他唇微微动了一动,声音从喉咙发出。
“我们族人身不藏垢,守心如一。我只是要洗干净。”说了一会儿后,她盯着他的眼睛:“我见过你。我做梦的时候见过你。”
慕云歇没有躲,面对着她几乎贴面而来的热气,他回答道:“很多人都如此说,并没什么稀罕。”
他眼睛向下看去,见她脖颈间带着一个红绳系着的玉牌,上书:“儇氏”二字。
“你叫什么?”
“儇戎,旁人都不识儇字,我也不会写他们的字,于是他们都不喊我姓氏,叫我阿戎。”阿戎的目光已经开始迷离,眼前出现了幻觉。
儇氏屠龙之族,上古所传。此时阿戎撑着盆边的两臂已经不支,肌肤完完全全和他贴在一处。他的某处滚烫起来。
“儇,黄帝之子。你见到的人多是乡野村夫,孤陋寡闻再正常不过。”慕云歇把手伸出来,阿戎看到他的拇指上带着一块翠绿的扳指。
“这是大楚皇帝给我的东西,他给我的时候说,这是身份的象征。”他原本只是看她好奇,介绍这扳指的来历,说到最后,自己却噗嗤一笑,似乎对“身份”这种东西很嗤之以鼻。
“你觉得人世上有身份这种东西吗?”
阿戎盯着那个扳指。这种翠绿的颜色像是她的琥珀。她有一块父亲给她的琥珀,那个琥珀里装着的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非常的小,几乎就如这扳指上翠绿的玉石一样。
而且也是绿色的。
“身份……就是我耳朵里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为什么要做,我还要坚持一辈子。”
慕云歇盯着她的玉牌问:“杀蛟是为了什么?”
她听他这么问的时候,像换了一个人。他忽然就变得凌厉,仿佛她杀的那头蛟河他颇有渊源似的。
“为了屠龙。”
“屠龙?蛟母腹中的龙子不过几十年才现一条,真正的龙隐匿于茫茫人海,如何能杀得?”
“我儇氏人世代以此为生……”
“以此为生,是卖龙肉吗?那为何只将筋抽出,而将那还没成型的龙尸抛于大海?”
阿戎一时语塞。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父兄死去后,她只顺服于祖宗的信念。祖宗的东西,必须有人传下去。
“我们族人历代生存的信念,就是要让孽龙消失于世。这并没有什么必要去问为什么。”
阿戎血气上涌,把嘴巴伸过去,盯了他一会儿,看他也没有拒绝,于是就忽然间衔住他的下唇。衔了一会儿又觉得力度不够,于是使劲地用牙齿咬下去。听到他喉头闷然一声,他的下唇也渗出血来。她把那血舔掉,再次咬住,这时他却不听话了,趁着她的牙齿松懈就将舌头突进去。这舌头好烫,好滑,似乎泄入了强大的气劲一般让她无力推开,只能随他而动。他的舌头开始舔她的舌头,两个舌头搅在一起就像水蛇互相搏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