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国使者下榻的驿馆, 二楼, 天字号包厢。
“有能耐了?连父皇的五十寿诞都敢借病不回, 在外面才住了三年, 心就野了?”贵气中带着傲慢的训斥声响在皇甫容的耳边。
“我……不敢……”皇甫容张口结舌。
他还没有从突然遇见闻人雪的震惊中回过神, 就被带回到了驿馆, 又看见了皇甫华, 更是大吃了一惊。
这两个人怎么会一起出现在这里?
“不敢?别人说这种话也就算了, 你不敢?”皇甫华凤眸冷冷看着他, 不紧不慢的道:“我看你敢的很。你倒是说说,要是我这一趟不来,你打算几时回去?”
“……”皇甫容怔怔不答,一时无语。
侍立在一旁的闻人雪进屋时已经去了外面的罩袍, 见状走到桌前倒了一碗热茶递给皇甫容, “殿下先喝杯茶吧。”
“嗯。”皇甫容接过茶碗, 用碗盖刮了刮茶沫, 吹了吹,喝了一小口茶, 有些意外的看向皇甫华,“绿如意?”
绿如意是皇甫华最喜欢喝的茶, 也是难得的好茶, 不过味道不像一般的茶都带着苦, 绿如意是苦中带甜, 喝一口后, 口齿清香, 余味带着一丝丝清清淡淡的甜。
宫里每年也不过只能得寥寥几斤,每宫分下来,皇甫华最多也只能得个几两,他素来不喜欢皇甫容,想不到竟然会默许闻人雪给他倒茶,这让皇甫容有些受宠若惊。
“你倒识货。”皇甫华淡瞥了他一眼。
“你们怎么会来燕卑?我怎么没有听说?”皇甫容细细品完一杯茶后,这才看着两人问道。
“我们先来的,出使队伍明天才会到。”闻人雪接过他手中的茶碗,又帮他倒了一碗。
原来皇甫华是带着几个跟随提前到的,怪不得刚才没听布骏提起。
皇甫容想罢,刚要开口问他们这趟来干什么的,就听见皇甫华讥讽般的道:“瞧这眼睛,哭过了?出息。”
“……没有,”皇甫容轻颤了下,低头道:“只是刚才去了燕卑王宫一趟,有些想家了……”
皇甫华嗤笑了一声,“你会想家?”
“容在外,无一时不在想家。”皇甫容谨慎应对着。
“虚伪。”皇甫华一下子就戳穿他的谎言,半点情面也不留,“你要想家,还能在外面一住三年?”
“实在是燕卑族长和少族长太过盛情,我又一直断断续续的病着,不敢在路上折腾。”皇甫容苦笑着回答。
“那现在呢?”皇甫华瞥着他问:“还病着?”
“没,都好了。”人都到跟前了,皇甫容自然不敢再继续称病。
“那回去收拾东西吧。”皇甫华命令般的道。
“啊?”皇甫容一愣。
“你不是说没病了吗?回去收拾东西吧,等明天事情办完,你正好跟本王一起回去。”皇甫华不容反驳的说道。
“可是……”皇甫容下意识就要拒绝。
“你还有什么事?”皇甫华一双凤目不悦的看着他。
“这么急,是不是太仓促了?”皇甫容连忙找了个借口。
“你不是天天想家吗?难道不是早就准备好包袱,随时都能走吗?”皇甫华眼底浮起嘲讽。
“我是什么时候都能走,只是觉得这样未免太急了,你们才刚来,还没好好休息,少说也要住上三五日再启程回去,万一太过劳累,伤了身体,反倒不美了。”皇甫容小声的道。
“随你吧,你要真不想回去,永远留在这里,谁还能拦着不成?”皇甫华渐露不耐,挥手赶人了。
皇甫容识相的起身,道了别,就要离开。
这时,皇甫华忽然又叫住了他,问道:“哎,对了,七郎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怎么没看见他?他不是一向和你形影不离的吗?”
皇甫容心头一紧,张了张口,正要回答,看见皇甫华又甩了下手,“算了,今天也晚了,让他明天来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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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驿馆,闻人雪又套上了外面的罩袍,戴上了遮掩面容的兜帽,一路送皇甫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