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友一家在市里过年,年前给小北捎信,让她初五和春山、萝卜一起去他家里做客。
这天他们都准备好了马车要进城,不曾想被韩梅花和苏红娥堵在家门口。
小北的事情多,本来也打算忙完酒厂里的事去四方村看看她那个无德的便宜奶奶,不过韩梅花喜气洋洋的登门,脸上没有一丝因为他们没去拜年而产生的怨气。
“奶,进屋吧!”小北无奈的跟林春山交待去酒厂看看,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应付两个女人。
韩梅香也不客气,拉着她闺女往屋里走,发现她家炕沿下竟然有一个铁炉子,立即向没见过天似的要趴在炉子上取暖。
“奶,那里面有火,一会儿再把你棉袄烧着了。”小北一头黑线,回头对面无表情的苏红娥说,“你们上来坐吧,我妈去张婶家,一会儿就回来。”
“小北,你有事就去忙吧,家我来看,你们都走吧。”
韩梅花鞋都没脱直接上炕,看到她家的被褥都是新的,喜出望外的拽下一条被子往炕上一铺,“红娥快上来暖和暖和,这新棉花就是不一样,哎呦我这一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新的被子呢!”
苏红娥连被子角都没摸着就被小北一把拽走,忍住心中怒气,小北冷着脸说道,“奶,把你俩的鞋脱了放地上,你看谁家穿鞋进被窝?”
这是于月梅给小北做的要带进军校的行李,一次都没用过,小北岂能让她们占一分便宜?
“啧啧,看你那小气劲儿,不让盖就直说,我又不是没见过新被褥。”韩梅花撇嘴,故意把大棉鞋扔到小北跟前,掏出旱烟袋要抽上一锅。
“奶,你们来有啥事啊?”小北目不转睛的盯着韩梅花。
烟都抽完了,苏红娥给她妈使了不下百次的眼神,老太太假装看不见,直到小北也不耐烦了,才收起烟袋锅。
往窗台上磕了磕烟油子,老太太瞟了眼小北,“你妈这是成心躲着我吧?我都来半天了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别人都说你妈孝顺,我看也就是在人前装装样儿吧?”
小北冷笑,老太太又想捡软柿子捏吧?要是有事找她妈,不早就吱声了吗?
“奶,你有事说事,我妈和张婶也不是闲着没事做,过完正月生产队就该忙了,现在到队部搓草绳子也给半天工钱,这个我大姑不是比谁都清楚的吗?”
小北观察的仔细,苏红娥的两只手掌都很粗糙,上面全是死皮,一看就是被草绳子磨得。
韩梅花心里明白自己说不过小北,她能拿捏的只有老实巴结的于月梅,这种吃软怕硬的人总想在弱者面前找点存在感,在品质上真令人讨厌。
“对对,你说的对,那我就直说了,你大姑现在有困难,你家现在又富裕,能帮她一把就帮帮,怎么说你们也是至亲,别让外人看笑话。”
苏小北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苏红娥,“啥困难?”
韩梅花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大姑父……他……生病了。”
“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