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卡车驾驶室后面的一条狭窄的缝隙里,身上盖着一件军大衣,腿窝里还有一个温乎的滴流瓶子。
“报告!”卡车的噪音很大,加上路面不平晃得厉害,小北的第一声喊出来,杨树林并没有听到。
“教官?”小北提高嗓门,这下杨树林终于听见了,激动地趴在椅背上,惊喜的叫道,“7号,你醒了!”
这后面的夹缝只能躺着,小北没法起身,只好抬起头看向外面,“训练结束了?”
“没有,他们六个被留下来集训,你的训练结束了。”杨树林表情讳莫如深,小北觉的诧异。
“教官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连长说你的考核通过,明天不用来民兵连了。”
“考核?什么考核?我还没去部队报道呢。”小北不明所以,刚要举起手,两条胳膊跟灌了铅一样,肿胀的根本抬不起来。
“小祖宗,你快别动了,要是残废了,倒霉的人是我,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教官,我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用去医院。刚才说的考核到底是什么?”小北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我只管带你们三天,其他上面都有安排,你们7个人当中有两个会被淘汰,具体要干啥属于军事机密,我不知道。【零↑九△小↓說△網】”
尽管对杨树林的话迷惑不解,可是小北浑身酸痛,这个夹缝还算温暖,一旦休息下来,就没法集中思想去想事情,浑浑噩噩的又睡过去后,到县医院大门口才被叫醒。
杨树林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出来,用军大衣把她包裹住,不料小北皱眉问道,“这是谁的衣服?”
上面充斥着汗味和烟味,领子油腻腻,一看就是穿了很久没有清洗过。
“是崔连长的。”
“我不要!”小北对崔俊发一直耿耿于怀,都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她没法放下心结当什么都没发生。
杨树林黑脸,又不好对一个小姑娘发脾气,左右为难时,小北让他把自己放下来,脚刚一沾地,从脚心钻上来的痛楚蔓延全身,“啊”的一声,小北瘫软在地上。
“妈呀,7号,你不会是瘫痪了吧?”杨树林吓出一身冷汗,“你快别耍小姐脾气,今天非得检查一下不可,反正崔连长都把钱给了,我也好有个交代才行。”
“啥钱?”小北用手碰了一下腿肚子,应该是聚筋了,小腿上一面一个肿块,一按疼的直冒冷汗。
“看病的钱,崔连长说医药费他全掏。喏,一共十二块四毛五分钱,他说要是不够的话,年前发工资的时候再补给你。”
哼!小北肺都要气炸了,这个人也太变态了吧?哪有一上来就折磨新学员的?现在充好人不晚吗?她非要较这真儿,如果自己真有三长两短,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杨树林看到小北脸上露出阴狠之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于所长说千万不要被7号的外表迷惑,她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果然没错。
大冬天坐在地上也不是个事,杨树林急急忙忙把小北抱进医院里面,走廊里冷清清的,看不到治病的大夫。
靠墙边有一把木椅,杨树林把小北放下后,抹了把头上的汗,“你等着,我去找大夫去,可别乱跑。”
小北点头,她这个样子能去哪里?不过杨树林这人倒是很实诚,要是换做他人早就不管她了吧?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他的身上,看来是于晓军替她说了好话,不然也不会一直照顾她。
低着头,现在四肢沉重,她什么也不想做,要是方静在这里,一定会帮她用银针疏通脉络。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跟着难受,也不知道师傅的后事安排的怎么样,一会儿拿完药求杨树林把她送到方静家,今晚她要给师傅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