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熟悉的太师椅,还是那熟悉的背影,可,可地上却多了一抹鲜红。
“爹,爹……爹啊……”歇斯底里,歇斯底里的呐喊却换不回他的半点声响,不敢,不敢直视,不敢面对,她怕,他怕看到自己父亲的样子。那个视自己为掌上明珠,任着自己的性子,呵护有加。想起好多,太多太多感动的事情,可现在,现在,他就在这里,却不曾发出任何声响。就这么静静的留给她个背影,没有言语,不再说话。
傲红霜并没有把白鼎的头颅割下挂在大门之上。
南无风等人在外面听到悲天拗地的哭喊声。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一步一步朝着里面前行,混浊的眼睛中泪水如同雨点,湿了龙袍,也湿了他的心。
江山万里,此生知己,两个人并肩走过。同苦共甘,现在,天子脚下,盛世长安,友人就这么离自己而去,那些贼人,到底是谁?
“来人。”声音很微弱,似乎带着哭腔:“给朕查,给朕查!幕后凶手不论是谁,诛九族,凌迟处死!”每个字眼之中都透漏出无穷的杀意。
白雪扔在痛哭,酒再醉人,又何抵如此心伤?清醒是瞬间,仅仅瞬间清醒。抓住父亲的手,说着平常不好意思开口的话,可现在,他听不到,已经听不到。人终有一死,真正来临,遇到之时才明白,生死离别是多么痛心。多么难言于口。
“爹,你不是说过,要看我出闺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了?还要当外公,还要子孙满堂,怎么,怎么先走了?”白雪不断诉说着,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很平静,很平静的诉说着,像是平常聊天。
南无风在太监的搀扶下,踏入这里,看着老友,就这么走了,同生共死,也没有兑现。
嘴唇发紫,脖颈处一道沟壑将皮肉分开,看着甚是恐怖,不过表情却很淡然,很享受。没有恐惧,没有不舍,就这么走了。“或许是他想起了她吧!”南无风感叹道。却无法阻止心中的悲伤。
风雨继续,雷声不断,这一夜,不寻常,二十年前的这一夜也不寻常。
傲红霜离开了,不仅仅离开了平西王府,也离开了长安城,乘坐马车踏上突厥的路途。不再回首,不再看这繁华似锦的长安城。
二皇子也离开了,回程路上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出来,总感觉天下或许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就像无法掌控天气变化。毕竟自己只是二皇子,地位都不如东宫太子。长叹一声,离开而去……
柳丁仍旧呆呆的坐在书桌之前,看着竹叶纷飞,竹枝摇摆,屋子里面已经湿了一大片,不知道何时才能晴朗起来,或者明天,或者很远很远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