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墨镜的高大西装男替他打开车门,顾海在上车前稍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转身冲着三楼的窗口喊到:“妈,你和老爸自己吃饭吧,别等我了!”
昆仑域办事处并没有顾海想象的那般中西结合古色古香,反而是出人意料的质朴,要不是看见了门口那块字迹清晰的门牌,顾海几乎就要以为夏怀若把他带进派出所了。
与办事处的外观一样,申领鹓鶵的流程简单却严格。顾海与夏怀若被要求出示身份信息以及自己的佩剑,他跟在夏怀若的身后将佩剑递给柜台里的男子,对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符篆,接着将它覆在鞘口刻着顾海名字的位置,一阵温和的白光便围绕着那两个工整的汉字闪烁了起来。
那股光芒似水波一般在空气中轻缓的晃动着,静谧又平和。少顷,男子将符篆从鞘口取下,接着又将剑递回给顾海,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仍旧是那副严肃的表情抬眼瞧了瞧面前的少年:“你很有天赋,心绪亦佳,希望你将来能有所作为。”说罢,他又低下头在那张申请表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顾海有些惶恐地连道了几次谢谢,战战兢兢地双手接过对方递来的表格,直到男子示意他们到大厅去等才稍自在了些。
顾海至今没有搞懂鹓鶵平时都藏在哪里,每一回见到它们都是从天而降,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这次也不例外,顾海与夏怀若才刚被带到空地上,天上便传来一声有些耳熟的,比鹤鸣更清亮广阔的叫声。
高贵的神鸟在顾海的注视下自向阳处飞来,少年抬手遮了遮过于刺眼的阳光,那鹓鶵便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依旧是披着一身流光的翎羽,纤长的脖颈高傲的扬着。夏怀若倒是一点也不认生,她走上前去,像是跟兄弟打招呼似的拍了拍鹓鶵的脖子根,接着便利落地一个翻身驾了上去。
顾海原还有些介意,磨蹭着思考要不要跟鹓鶵打个招呼,没想到这神鸟倒是个性急的,它见顾海迟迟没有上来,干脆直接叼住他的衣领,将他丢到了自己的背上。夏怀若捧腹笑到:“你最近怎么愈发扭捏了。”
鹓鶵腾空而起飞往昆仑域的同时,玉京峰的沼湖边,一个少女不可置信地看着一道道被加深过的符咒,她在口中不断念到不应该啊,而不远处的少年则只是冷眼看着。
江行歌在一日前突然探到梨林大阵有异,仿佛什么人突然将大半修为注入了其中,于是便赶来查看。他赶到的时候梨林大阵倒是平静如常,可却隐隐有血腥味自沼湖的方向传来,他顺着气味的来源一路找去,刚到沼湖附近,远远便瞧见了倒在地上的秦霜叶。
暗红发臭的浓稠血液从她的胎记处不断溢出,虽然不多,却根本无法止住,江行歌赶忙为她加了个护身咒将她送往谢泊隅处,一路上流淌的血滴,以及秦霜叶无力垂落的手,几乎就要让江行歌以为她已经死了,好在还能探得修为的涌动,这才让江行歌稍安心了些。
将秦霜叶送达之后,江行歌独自一人返回沼湖,湖底的青玉仍旧沉寂着没有丝毫异动,他有些不明白地走向设下了封印的各处,出自江氏的符纸上繁复的符文精准又清晰,乍看之下根本没有任何错处,若不是上面墨迹稍深的短短一笔,江行歌几乎就要认定事情与封印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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