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降到现在也没来救你,你还是作此般选择吗?”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声音透过人群又一次问到。
“是呀,他可是白降啊。”晏别闭上眼,平静地等待着属于她的罪与罚,站在人群最前的白发老者不知为叹了口气,终仍是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剑。
长剑刺穿身体的声音许多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见,昆仑域千年的平静也被这一声人们并不熟悉轻响打破。白降赶到时,那柄剑恰好被从晏别的身体里拔出来,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胸口汩汩涌出,仿佛一朵巨大的花一般从她的胸口绽开,紫色的衣衫渐渐被浸透,晏别却只能站着。
见白降出现,人群便开始骚动起来,晏别听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耗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那个喜欢用月光缎简简单单将长发束起的少年仿佛仙人一般飘然而下,晏别用她那双装满了爱恋的眼睛望着他,也最后一次轻唤出白降二字。
一支漂亮的寒兰簪落在血泊之中,一声脆响后便成了数块碎玉,仿佛与它的主人一同离开了一般。向来不爱在人前显露过多表情的白降第一次在无数人面前哀嚎出声,他惊恐又难以置信地捧起晏别的脸,面前的少女却只是紧闭着眼。
身边不断有人试图攻击白降,自以为能伤他分毫,心想着可以回去邀功,然而无论多少次,那些人都只在瞬间便仿佛被拧断了脖子一般,一声难以形容的气音之后便直直倒下。
也就是在那一天白降终于还是入了魔,他终于明白,原来他以为的正邪黑白,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两三句话,他以为的人命亦不过是转瞬即逝之物。他将碎了一地的寒兰簪仔细地拾起,又施以咒术试图将它再次拼凑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努力,上面的裂痕却仿佛永远也不会消失,拼接处的鲜红深深映入他的眼中,他将簪子又擦拭了几番,最后把它戴回了晏别的发间。
没人知道那天在天罚柱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除了白降,余下的人皆是尸骨无存,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有留下。而顾海与苏子却在书中看了个真切,少年颤抖着将那支寒兰簪替晏别稳稳戴好,接着露出一个不知该说是哭还是笑的表情,二人几乎无法看清他的身形,边上的人便已倒下大半。
闪着寒光的不知被白降握在手中,它看上去似乎连一滴血都没有沾到过,而它主人的脚下却已是一地尸体。余下的人哀嚎惊叫着,他们有的试图逃跑有的原地跪下苦苦哀求,可白降却已无法听进任何一字,他麻木地挥着剑又麻木地施咒,那些人方才倒下便就化为了虚无,甚至连魂魄都被消了个干净。
待白降再一次停下来时,偌大的广场上已然只剩下了他与一具尸体,一具发间戴着支精巧的寒兰簪的尸体。她低着头,穿着一身被染得鲜红的衣衫,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两道阴影。白降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到她的面前,接着第一次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