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太子宁璃臻坐在上首的软塌上,柯正坐在左手边的木椅上,宁璃臻的手上拿着几封书信,柯正已经开口:“殿下不必太过忧心,既然靖国公承诺了殿下,接大皇子回宫一事定然万无一失。”
“孤自然相信靖国公一诺千金,只是如今国公出行不利,且驸马遇险,清河的局势不容有失!”宁璃臻把手里的信一封封折好,放在一边。
“殿下可曾想过,这事发生在清河,会不会是清河王搞的鬼?”柯正是东宫的太子少保,为宁璃臻办事多年,熟知他的脾气秉性。事实上,此事与清河郡关系匪浅,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扯到清河王身上,就是因为清河王因为喉疾避不见人,豫王和太子先后奉旨登门探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清河王和豫王已经蛇鼠一窝,自然没什么可信度,但是太子殿下说清河王喉疾未愈就是一定未愈,毕竟这两个人可没有什么兄弟情深。但是柯正明显很怀疑太子的立场:太子对于兄弟实在是太过仁厚了,若是情形真的像柯正想得一样,那么这可是欺君啊!陛下知道会怎么想,儿子们串通好了来欺上瞒下?
宁璃臻一贯温和有礼,他听得出来柯正话里的试探,却从容地走到柯正面前:“我知道少保是为孤着想,倘若廷尉有了清河王甚至豫王谋害朝廷重臣的证据,孤也绝不姑息。只是如今超纲败坏,堂堂的廷尉府衙门竟然可以凭借莫须有的罪名定罪,三哥不在金陵城,谁又能保证他就在清河郡呢?只要有一点点嫌疑,那些人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好人说成坏人!这样的情形,孤如何向父皇禀明实情?难道要一次性把两个兄长都送到刑部大牢么?”
“殿下您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恩慈自然是好事,但是过度的恩慈会被人理解为软弱可欺。豫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私下里对您大加抨击,毫不把您视作储君尊敬,殿下莫忘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柯正苦口婆心,事实上这个话题他几乎日日要重复一遍,别人都在教学生从善积德,唯有他与人不同。
“你说起这个,倒叫孤想起一桩事情来,一直不曾问过你。孤确实有拉拢靖国公的意愿,但是却从未想过要用一纸婚约来做诚意,少保用阿池的婚事与靖国公谈条件是否有些不妥?”宁璃臻转过身,背对着柯正,语气也不似方才的缓和。
“殿下容秉,一开始微臣确实无意拿素姑娘的婚约来捆绑,只是照着殿下的意思向靖国公略略表示了好感,谈了谈东宫如今的形势而已。靖国公一向不偏不倚,微臣也不曾想到那天靖国公竟然十分主动谈起了国公府之事。言谈间对殿下您十分赞赏,已然是非常明确地表态了。”柯正边说边回忆那天和素渊在悦音坊的对话,总觉得事情顺利得匪夷所思。“殿下可是觉得:靖国公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