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了整头发,赶紧跟上去。
“我们现在不能接近洛南的……‘核心思想’了,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会不会一直被困在这里?”我有些焦虑地问,转念一想,更加懊丧,“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要控制洛南不去看那件事,说不定就没事了!”
“傻瓜,那怎么可能?”尤里忽然停了下来,我正在长吁短叹地懊恼,一不留神就撞了上去。他身量很高,肩宽背阔,一头撞上去发现肌肉也是惊人的结识,我一个反弹,居然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震惊地抬起头,看到他居然已经笑得吭吭带声,还捂住了眼睛?
“笑什么啊!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我气恼地叫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家伙是心态好还是成竹在胸,总之除了刚才逃跑,一路上也没见他怎样着慌。方才才一脚踏出鬼门关,现在竟然还能掩口胡卢?
“那本来就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是脑海中既存的影像,只不过借你的意识重新回顾了一遍而已,所以你怎么可能阻止事情的‘发生’呢。”尤里半含着笑意半认真地说,同时伸出手掌伸向我。
我看了一眼没有去接,自己撑地站了起来,心里还有两分气性。
“我不着急,是因为着急也没用。”尤里见我没心思开玩笑,也不再取笑,“现在只能权当在奇幻世界度个假了。洛南背负这些精神障碍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所以你怎么可能指望在旦夕之间就解开她的心结?但凡心理治疗,都是有个过程,从建立关系,进行对话,到产生沟通、帮助患者进行深度自我探索、最终产生行为改变,这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而且每个环节,很难说百分百保证达成目标,所以现在万里之行才展开第一步,怎么能着急?”
他的话持之有故,可是听完我却几乎傻了眼。
万里之行?第一步?那我们究竟要在催眠里待多久?我又不是心理医生,不会治病医人,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
尤里看我呆愣着许久不说话,眼睛却渐渐泛红,忙轻声呼唤我,“小野?”
我回过神来,摇摇头,向旁边紧走两步,不想他看到我汪然欲涕的样子。
“小野!”尤里跟过来拽住我胳膊。我想挣脱却被攥的更紧。
“你放开!”我轻声但是坚决地说。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本不应该牵涉你进来,不该违反职业道德将洛南的事情告诉你。”尤里低沉而急切地说道,“可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如果只是我一个人,我治疗不了她。”
“笑话!”我冷哼一声,肚子里的火气不减反增。“你堂堂海龟心理学硕士生,我是什么?跟心理学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人,凭什么能够帮助你治病救人?你的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吧?你也太看得起我房小野了!”我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
“没错,你是跟心理学八竿子打不着,你是与这件事无关,但是你不知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可能更有信心走下去,否则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坚持!”尤里咆哮了起来。
“什么?”我被他的最后的叫声震懵了头脑。
尤里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下。松开我的手独自走了起来。
我很想追上去问他什么意思,我们仅见过几面为什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可是看他一身的寒气,我凭空打了个冷战,却没有勇气再上前去质询,只能六神无主地跟他身后,漫无目的地走着。
两人一路无言。
这片森林初看雄伟磅礴,因为所有的树木都是笔直的树干,三五十米高的顶冠,整齐划一的排列着,像是一座庞大的矩阵。可是走的久了,就觉得这里毫无生机,千篇一律,令人完全迷失。我没有领略过什么叫做人的边缘意识,如此这般,当真让人望而却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