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明月显得格外的皎洁,格外的美丽,可是二当家的不这么认为,至少现在是不这么认为,他忍不住道一声,
“这可恶的月光。”
他看着上空一人腾空而起,见不真切,这人最为可恶,因为他将那可恶的月光挡住了。
可是那人却在缓缓落下,这人在御空?这世上没人能御空,能御空的都是些陆地神仙,陆地神仙算是人吗?
这少年是陆地神仙?陆地神仙不都是些白胡子白头发,一身仙风道骨的老人吗?
是了!这少年不是陆地神仙,因为他在缓缓落下,露出身后那可恶的月光。
这月光就像是老神仙所说的血光之灾一样!
看着月光可恶,听着血光之灾可恶。
那空中的少年手中一轮明月在展开,不对!不是明月,明明是一道如墨的黑色,可是这如墨的黑色偏偏在这黑夜之中见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那如墨的黑色涌动着,缓缓化为一柄三尺长剑。
二当家眼眸之中那三尺长剑越来越大,那少年也越来越近,他看见少年挥动着那如墨的黑剑。
二当家的呆立在一旁,自眉心处一股血液流露出来,流过鼻梁,流过嘴角,他想要去舔着温热的血液,可是他不敢伸舌头去尝这温热的血液,他怕这是他的血,怕这是他的血光之灾。
二当家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脚也站不住。
要不就这样躺下去吧,这样会轻松许多,二当家的径直倒了下去,他看见这少年确实可恶,居然不来扶着自己,居然还带着微笑。
倒在地上的二当家这才发现,原来倒下去也没有变轻松,看来要闭着上眼睛才能轻松,那就闭上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也不能轻松,要不就不要呼吸了吧。
嗯!对,不要呼吸也许就轻松。
果然轻松了许多!二当家连伸舌头的力气都没有,此时居然露出一丝笑容。
姬尘的剑很快,从三尺青锋凝聚到挥下不过是刹那的时间,可是二当家的却感觉十分的漫长,每一分每一秒之间都隔着永恒,或许这便是人死之前的感觉吧,眼中满是刺眼的白光,接着便是永恒的黑暗。
人群之中的郑远长枪划过众人的喉咙,微热的血液沾满了长枪,痛快很久没有如此的痛快了,那种浴血奋战的感觉已然有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在这厮杀当中还少了些许的东西,心里空荡荡的。
对!郑远想起来少了些什么,少了一道伟岸的身影,少了数千个如他一般的身影。
这金刀帮的残众看见倒在地下的二当家,顿时慌张起来,群龙无首再拼杀下去有何意义。残众很快向着远处逃跑,便是那二当家的尸体也没有人来收拾,那里站着一个可恶的人,谁敢向前。?
“跑什么!老子还不尽兴呢!”李山嗓门大,声音传的也远。可是没有人回头,没人敢回头。
四人站在满是尸体的道路上,只有姬尘身上最为的干净,没有沾上一滴血液,他只挥了一剑。
“果然好剑法!”郑远赞叹道。
“剑法?可是小兄弟手中没有剑。”李山李海两兄弟刚才杀的尽兴,可没注意到姬尘落下去的动作。
其他的人只能干看着四人在痛快的杀敌,轮到清理尸体之时才用到他们,虽是不满,但是闻着血腥味倒也是提神。
三天之后,镖车已然接近雍州,趁着夜色众人选了一处地方安营扎寨,护送的镖车被放置在最为中间的地方。
姬尘看着押送的镖车,露出一丝疑惑。
郑远递过一只野味,“看什么,想知道这里面押送的是什么?”
姬尘点了点头,“必定不是满车的金银财宝!”
“哦!”郑远疑惑道,“有何见解。”
姬尘道:“郑大哥又来寻我开心。前些天刚刚小雨,这路面湿滑泥泞,这镖车之中若是满车的金银财宝,怎会只压出如此浅的车辙印来,如此必定是轻巧之物。”
郑远眼中精光一闪,“可猜出是什么?”
姬尘摇摇头,垂首道:“天下轻巧之物千千万万,需要四海镖局用百人来押送的定是不凡,可小弟猜不出。”
郑远眼睛一瞥姬尘身边的被布条包裹的一尺长物,“你好奇我镖车押送的是什么,我也好奇你这寸步不离身的包裹装的是什么,不如我两交换着看。”
不等回答,郑远一双大手向着姬尘身边的包裹抓来,姬尘眼中寒光一闪,伸手抵挡住那双大手。
两人的手暗暗较劲,无论郑远的大手从何处攻来,姬尘的手都如影跟随。
“砰!”
两只手重重的在空中撞了起来,一阵气势自两手的接触之处传来,旁边的篝火一阵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