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这样,可是我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被囚禁,被控制,被管束的感觉。”他好像突然来了交谈的兴趣,可是我实在不喜欢他说话时候的模样,我想谁都不会喜欢的,听着一摊血肉模糊,侃侃而谈自己的人生坎坷。
他连续用了三个看起来意思相近,却实际上程度逐级递减的词语。我很纳闷,却又不好打断他的兴致。
“这对我来说是暴政,我在他们的眼里感觉不到爱,那种父母对子女的爱,甚至他们互相对彼此的爱。他们从来没有陪伴过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他们只会给我下达他们的命令,他们想让我做的,和禁止我做的。我不知道我对他们来说算什么,孩子?宠物?还是试验品…他们,他们是我的债主,我逃不脱,还不起,选择不了的债主。顶着我父母的名义对我的人生为所欲为的罪犯!杂碎!”他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大声,他残破的身体开始诡异的向一起合拢,直到变成一个怪物,一个只有嘴和四肢,没有五官的怪物。
那怪物四肢着地,一张大嘴开开合合,不断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和愤怒,血沫喷在刚刚站直的我的脸上和身上。
“所以呢,你就用自杀进行报复吗?”我淡漠的开口询问。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客人。
“报复?我当然不会用自杀报复,那我岂不是太傻了!我要的是他们生不如死,而不是我陪他们一起死。我想过要杀了他们,可是我觉得那太便宜他们了,所以我在等,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我不用受到损伤,而又能进行报复的机会!”由于他只剩下一张嘴,所以我无法根据他的表情来判断出他的情绪,不过他的语气确是越来越亢奋,甚至带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