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车闭上眼,淡淡的道:「我想我们多少是有提到其他的,但都过好几年了,几乎都忘了。老实说这图刚看着还没啥感觉,是连续看着久了才猛然想起一些。」
在现代有一些脑部科学的学者专门研究记忆,提出某一个论点很符合现在的情况;大脑细胞不会真的忘记事情,只是激活某些特定的记忆需要特定的媒介。子车并没有忘记曾经听过十二美人图的事情,只是缺少媒介让他想起来而已。
他双眼闭着,眉毛也没皱,虽说表情看上去没有一丝波澜,但却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我知道子车内心其实也是有很多小剧场的人,既然不想多说就任他去。
在知道这嫦娥奔月图不简单后,我忽然有点紧张起来,讲不出个所以然。
我用力深呼吸,心脏确实为这些鲜为人知的奇事兴奋跃动着。
「灵魂出窍这说法其实说的过,这壁画照顺序看下来也没有牵强的感觉,我反而觉得灵魂出窍这套比嫦娥奔月的故事还要可信很多。」
从小就被强行置入了嫦娥奔月的故事,对这一个月亮加一个女人图的解释,最先当然是以直觉判断。现在有了第二种版本,以单纯看图说故事的方式来说,后者所叙述的真的较为符合眼前这些壁画。
我将探灯照在画上,发现是有些疑似调和颜料用的油脂让热给逼出一点来,但颜色基本上也没出现溶解的迹象,由此也可以判断出壁画用的颜料与染在皮革腰带上的染料成分并不相同。
我暗暗吃惊,原来这么早以前,人类对颜料染色的用途就有做区分了。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小段,周围的壁画渐渐退成什么都没有的土墙面,紧接着正式走到俑道的尽头。
尽头一样被一片地层堵死,而岩壁上也延伸好几道宽粗的螺纹沟槽,很明显这整座山里空间的分层结构是靠螺旋的方式升降。
有了标本室的经验,又看到岩壁面螺纹沟槽,我和子车二话不说开始找附近所设置的旋转钮,奇的事这荒荡的俑道也没标本干扰视线,但怎么就是没找着。
事情果然没那么顺利,地面、墙面敲敲打打半天,连个像机关的鬼影都没瞧见。
「你说这开关的外型会不会长的完全不一样啊。」我有点心急,出口就在眼前,却出不去。
子车定了定神,不以为意的说,「我个人认为可能性不高,这里不像是特别建造来防卫什么的样子。假如开关设置不一样,那就意味着这地层升降机关里头的装置多少得有些更改。两边同样是用旋转的方式连接,不太可能再费心去搞别的。」他视线转往地面接着说,「再找找看,难保不是和刚才一样,被陈年土石埋掉了也不无可能。」
「嗯。」我点头。
想起在标本室发现地扭开关的情形,也是被堆积已久的土给整个遮盖住。
于是子车从左我在右,分别用脚掌一寸寸摩擦地面仔细搜索着,把有可能堆积的土石扫掉,感受是否有不自然的凸起物,之后又扩大范围连墙面又给摸了遍。
还是没有发现。
「该不会这些开关都设在外边吧?」我十分泄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猜测着最不想遇到的可能。
难不成这是条只能从外边才能开启的通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这次真的走投无路,只能赌赌运气看冯心他们是否先一步脱逃然后来救我们,但......如果这三条路都是这样呢?
想到这,脑子差点无法运作。差点。
子车重重的摇一下头,「这不合理。若是如此那么走在这里面的人呢?他们要怎么出去?」
子车的推想让我又燃起了一点信心,他将探灯往后来路照去,示意我在这头继续找,他则返回原先的入口想再看看是否有被我们遗落的蛛丝马迹。
看着探灯的光点逐渐消失在俑道的另一端,我并没有急着起来找线索,选择楞坐在原地。身旁失去另一个人的气息,顿时,陪伴我的只剩一个发出冷光的探灯。
我竖起耳朵,想听听子车的脚步声是不是还在不远处。
当然,都没听到。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而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我把包包胡乱翻了一通,掏出烟与打火机,点上后大力地吸了几口。虽然只剩自己一个人,可却意外的不担心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出没。要是有什么老兄也不可能趴在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