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梯崖的底部往前走,这途中我们又换了一支火把。手机没电,连表也在刚刚坠崖时给刮坏了,我把表取下放口袋里免得在刮伤,表坏了;我心情难免低落。
跟着队伍默默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渐渐可以感受到台阶有缓缓下降的趋势,抬头隐约能看见石梯顶部。
「我想我们到了。」前方突然传来子车的声音。
婯这个字不停在脑子里打转,我想得入神,没太留意周遭环境的变化,直到前头的人出声,才发现我们已逐渐脱离黑暗。
我将视线绕过子车的背影,映入眼里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这石梯的尽头居然是一座天井海蚀洞。
石灰白的岩柱堆叠出高耸岩壁,岩壁环绕四周,将海面圈成一轮弯月状,月光由天井洞口洒落,海水在月光的折射下绽放出洁净的湖水绿,连带着周围的岩壁上头也映出一波波淡蓝绿色。整个景象极为宁静迷人,令人为之神往。
这情境,像似在海岛旅游时不小心误闯无人岛,解果误打误撞,发现了从未有人探访的人间秘境一样。
一睹这美景,我不由得加快脚步。
我不断朝那洁净的海水走去,不知不觉我已走在最前端,但这地方越走越悬,明明就在眼前的景色却怎么样都到不了,还感觉越来越冷。但这寒冷的感觉并没有阻碍我急于想摆脱那黑暗的渴望,我急了,回头朝他们大喊,想叫他们跟上,却发现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那座石梯和眼前的这弯海水,整座海蚀洞居然就只剩我一个人。
我心里荒的厉害,在洞里不断来回奔跑、打转、狂喊他们的名子,但却依然毫无回音。我想到之前在钟乳石洞里被怪鱼突然袭击的画面,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丢下,莫名其妙的就剩我一个。
我摸了一下背包,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作为攻击的武器。看来往回走是不可能了,万一又遇到巨虫或是那怪鱼攻击,我是绝对没有胜算的。眼下唯一的路就只有出海了,说不定我只是沿着海底下的通路来到附近的离岛而已,绕过岩壁游出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可以遇到渔船或开游艇的游客什么的。
原本还蛮担心谦肴他们,但一想到我也是无缘无故就卷入,而且他们各个身手不凡,再怎样也轮不到我担心他们,心里这样说服自己,感觉好过一些。
静静凝视那片美不胜收的绿海,我闭上眼,有种莫名得怀念感席上心头。
一股剧痛逼得我睁开双眼,突然感到脸部一阵火辣,整个脑子天旋地转。一记巴掌很甩在我脸上,力道之猛,打得我左耳嗡嗡作响刺痛到不行。我定神一看,是冯心。
「呜......」
我看他原本高举右手,作势还想再打,听到我出声后及时煞住在半空中。
冯心道:「你中了幻术。」
「幻术?」我感觉左耳耳鸣,听不清处他说什么。
「我中幻术?那你们......」我吐了一口血,本来嘴里伤口就不少,这会又加倍的疼,估计冯心打了我不只一个巴掌。
子车对着我摇头,「只有你。」
「只有我?」
「你整个人突然发愣,还不断喃喃自语。」谦肴一脸担心,不断摸着我的脸。
「我讲了什么?」
「不知道,听不清楚。你讲得很小声。」
我甩了甩头,抬头望了一下周围,发现还是在原本的地方,还是在那石梯旁,不但没有洁净的海、没有天井洞、更没有月光,但原本是海水的那一处依然保有弯月形的地貌,整个洞感觉似曾相识。
我把刚刚所看见的景象对他们诉说了一遍,冯心的脸色瞬间铁青。
发现他脸色惨澹到不行,我则是越说越没胆,越说越小声,最后像蚊子叫一样,连自己都听不出自己在讲些什么。
他蹲下来看着我,两道眉全揪再一起,他表情凝重,分不清到底是生气还是难过。
他看着我,就只是看着我,但我感觉他看的......似乎不是我......
「那不是幻术......那是你的记忆......」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来,几乎听不出他讲什么,依稀只能用嘴型分个大概。冯心的声音很飘、很虚,好像他没有讲过一样,说完他撇过头,立马又换回原来的那副臭脸。
我的记忆?基因?际遇?左耳持续耳鸣中,不确定他讲的是不是这几个字,或许是我听错了也不一定,也或许是我幻听,总之我对这话没放太多心思,口内的伤剥夺我太多注意力。
他妈的冯心下手也蛮狠的,我又吐了一口血,用舌头来回感受了一下,血应该是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