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极而泣?不像,倒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似的,浑身上下仿佛都透着一种绝望、挫败的颓然气息。
抽噎间,她断断续续的哽出了一句话来,“是我、我才是……那个替身。”
“你说什么?”问话的不是冉毅,是顾浩川。焦虑之中透着一丝慌乱,几乎是脱口而出。
冉毅勾起了嘴角,不屑的道:“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和丁远山,在三万年前就有婚约了吗。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凉快呢。”
沉慕雪微颤着摇了摇头,“不……不是三万年前,是更早。她和远山……”她抬起雾气蒙蒙的眼,“不对、应该是和司空脩。他们之间的感情,远比三万年更久。我见过她,她就是那副画中的女子。”
画?几个意思,她又不是画灵,怎么会冒出一副画来。
冉毅眸色微敛,一字一顿的问:“什么样的画?”
沉慕雪半面潸然,失魂落魄的应道:“是远山笔下的梦中精灵。我曾以为,那只是远山梦魇中的一个幻影。没想到……她真的存在。”
她目露惊惶,唇畔微颤数番接着说到:“从远山洗髓之后,她就出现了,像一个幽灵一样,时时刻刻、都徘徊在远山的心里萦绕不去。”
她抬起一只手,慢慢摊开,掌中白光一晃,便托出了一卷装表精良的画。“这是他送我离开昆仑时,不慎被我偷来的。”
站在她跟前的冉毅,起手一收,将画吸入了掌中。而后她握着画轴轻轻一抖,那卷画便自她肩身处展拖于地,赫然呈现于众人眼前。
那是一幅、云雾缥缈的水墨丹青。
画中女子,素衣清颜,莲裙轻挑、遥望着前方蜿蜒绵长的山间清波,浅笑倩兮,翩然若仙。细腻、绵密的笔触间,情思款款,宛如一首清扬的歌、余韵悠长。
正如沉慕雪所说,那画中的女子,与她只略有神似,并非是她。真正的主人,是沐瑶儿才对,那完全就是沐瑶儿的本体映照。
其间还提有几行字:
【悠悠秋水揽芳华,翩然倩影出云岫。摇曳生姿迎风舞,恍若精灵亦如仙。浮尘流转千帆尽,一缕清梦意绵长。世间纵有百媚红,挥鞭天涯心茫茫。意犹痴、思难语,唯寄一纸素笺,残留刹那烟云。】
看着执于冉毅手中的画,不光顾浩川、沐奇、顾浩泉怔住了心神。就连冉毅自己也都呆愕得哑口无言。
几人在震惊之余,不由暗叹,那是一种何其铭心刻骨的交际,才能造就一段、几度轮回,都无法忘怀的情。
沉慕雪忽然发出了几声凄楚的笑,道:“他曾说,对我只有义,没有情,不能遵从师命,娶我为妻。可是我不信!我不相信、我连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梦幻泡影都比不过。所以、在他昏厥不醒,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我为他披上了嫁衣……”
话到一半,她哽噎了。她本想以未亡人的身份,送他最后一程。结果还没来得及行礼,也一并惨遭了她父亲的毒手。
而顾浩川、冉毅、沐奇、顾浩泉,似乎还在震惊中没能抽回神来,皆然沉默着,没人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