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为如此。自从皇上继位之后,与临国友好通商,无论大魏、南越还是北齐,盗匪都减少了,这其中确实有不少转而从事买卖,可是皇上觉得有异,我也只能走一趟。”皇上对南越一向很敏感,又不相信那些朝廷命官能够处理好南越的问题,只能找上他这个小舅舅。
云锦山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觉得很困惑,“皇上为何对南越如此在意?说起来,北齐和西域对大魏的威胁更大,不是吗?”北齐的铁骑强悍,西域的游骑兵神出鬼没,可以说是大魏百万雄兵最难缠的对手。
“大魏与南越本是一家,也难怪皇上特别在意南越。”
云锦山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这是太祖时候的事,如今早就不是一家了。”
太祖经过长年争战终于建立大魏,已经无力讨伐在背后捅他一刀、于南方自立为王的弟弟,只能双方议和,以联姻来维持关系,后来太宗继位,不愿意以这种低姿态维持双方的友好关系,便不再提起联姻,不过太宗的几个儿子显然不认同这种做法,私下与南越皇室勾搭,南越皇室纷纷送女人进皇子府,太宗虽知情,却也管不了儿子们后院的事,只能明文定下有南越血统之皇家子弟不得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如今皇家子弟也不知有多少混有南越血统,莫怪皇上对南越生出戒心。
“皇上有挂虑,我们就去瞧瞧。”
“朝廷有上百位臣子,我就不相信皇上找不到一个可以胜任湖州的差事,为何偏偏喜欢找你?皇上是不是忘了你只是皇商?”
“废话真多。”
云锦山撇了撇嘴,“湖州地势高,是个消暑的好地方,反正待在京城也挺无趣的,我们就去湖州走走吧。”
穆姌正好要去湖州,说不定可以藉此机会说服她再画一幅画来卖。
李允晟不喜欢进宫,宫里是非多,就算不想惹事,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来,可是太后发话,没有成亲,不准他再离开京城一步,因此出发前往湖州之前,他总要做个样子进宫一趟,交代一下自个儿的无奈,免得这位将他视为儿子养大的姊姊又要哭诉他没良心,教她操碎心了。
人人皆知,比起皇上,他更像太后的儿子,就是皇上偶尔都拿此事取笑他,说他不是小舅舅,而是弟弟,但没有人知道他其实讨厌这样的关注,这教他连低调过日子的权利都没有,再加上他的容貌,待在京城简直度日如年,可是太后根本无法理解他的心情,老是责怪他让人操心,为何不喜欢过好日子,偏偏要去外头受苦。
果然,太后听见他要去湖州,脸色就变了。“虽然你手上有圣旨,婚事由自个儿作主,可是你也不能一直放着不管,如今又要跑去湖州,何时方能成亲?”
“皇上让臣弟去湖州,臣弟能不去吗?”李允晟实在觉得很冤枉,并非因为他可以自行婚配,他才拖延着不成亲,而是至今还未遇见对他容貌有抗拒力的姑娘……最近倒是见着一个,可是人家怕他怕得赶着逃命。
“皇帝为何突然让你去湖州?不会是你去求皇帝的吧?”
她还会不清楚他吗?京城对他犹如牢笼,除了逢年过节,他一刻也待不住,正巧这次他回来,适逢京华女子学院一年一度考核,她便安排他去当主考官,心想,全京城最貌美最有才情的姑娘都聚集在他面前,他总能看上一个,从此收心,留在皇都安安稳稳过日子,结果,还是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
“我比较喜欢北方。”换言之,若是他求到皇上面前,也应该挑北方。
“皇帝为何让你去湖州?”
李允晟没有回答,捧起茶盏喝了一口。
太后和皇上能够维持mǔ_zǐ情深,归功于太后不曾对朝堂上的事指手划脚,当皇上出言指责镇国公府,太后总是沉默以对,皆因太后比谁都清楚皇上的骄傲,不出声,更能维护镇国公府,果然,皇上从一开始的打压渐渐转为重用,甚至连他这个喜欢四处飘泊的游子都惦记上了。
“你不说哀家也知道,必是为了南越。”说到湖州,就会想到隔了一座白崚山的南越,这不只是太祖皇帝死不瞑目的恨,更是她与皇上一辈子不想回忆的痛。
他还是不发一语。
她叹了口气,“南越已成为皇帝的心病了,不灭了南越,皇帝永远不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