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安和同学一起从考场出来,意外的见到了容琛,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瞪得更圆了,过了一会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垂下眼走了过去,道:“你怎么来了。”
季常安不仅看着比同龄人小些,就连声音也是,清脆之余还带着没褪尽的童声,听着软软的,就像是在撒娇一样。
容琛站在车旁,静静的看了他好一会,像是出了神一般。
季常安没见过这样的容琛觉得有些奇怪,伸出手推了推他,“容琛。”
容琛回过神,转身替他打开车门,道:“上车吧。”
容琛的声音冷冽低沉带着中年人特有的沉稳,和季常安孩子气般的声音截然不同。
季常安嘀咕一声便坐上车,问道:“你下班了?”
容琛摇头,比往常更沉默些,幸好季常安已经习惯了家长一如既往的沉默,再加之他一贯的迟钝,所以他并没有察觉出容琛的异常。
这世上能让容琛异常的事不对,即便有也多是和季常安有关的,好比这次。
过了会季常安见容琛还是没开口,回头看他,“干嘛不说话?”
容琛轻轻摇了摇头,心里在想该怎么告诉他。
季常安皱起眉头觉得今天的容琛实在奇怪得很。
“常安。”
容琛叫住他。
季常安回头,没好气道:“干嘛?”
容琛眉头轻皱,还是开了口,“外婆走了。”
季常安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几下,似乎没明白过来走了是什么意思,然而下一秒,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的往下落。
“先生,到了。”
司机下车打开后车门,低声道。
片刻,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少年从车里走了出来。
他怀里的少年还在不停的哭泣着,静静的,时不时抽噎两声。
疗养院的院长早就做好了准备侯在门口是,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见到容琛下了车立马走上前来,低头哀声道:“容先生,节哀。”
容琛没说话,抱着季常安往里走去,最后在一扇门面前停下了脚步。
“我要下去。”
季常安带着浓重的鼻腔说道。
容琛点点头,把季常安放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弯下腰替他擦干净眼泪和鼻涕才起身道:“进去吧。”
季常安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拉开的那扇门,迈开脚步轻轻的走了进去,似乎生怕惊醒了屋里正熟睡的人。
容琛跟着他慢慢走了进去,看着刚才那张擦干净的小脸此刻又布满了泪水。
季常安看见躺在床上面容安详的外婆再也忍不住的扑在她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婆婆——”
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后一个亲人也没了。
容琛静静看着病床上的老人,脸上并无悲喜,如果可以他当然是希望她能活得长长久久。因为她是季常安的外婆,也是他唯一的最后一个亲人。
“好了。”
在季常安哭得够久的时候容琛上前把季常安抱了起来,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很多年前一样。
季常安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他紧紧抱住容琛带着哭腔在他耳边道:“容琛,我只有你了!”
声音绝望而悲戚,犹如溺水之人仅能抱住最后一根浮木。
在这个世上,他季常安只有容琛一人可以依靠了。
容琛呼吸一滞,他紧紧搂住季常安,像是要揉入他的骨血里去似的,似乎唯有这样才能保护他的宝贝。
“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