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是喝了。
容宁站在房外瞧着里面一幕,不禁想起方才景风灵语笑嫣然与那人说的那句话。
我遇到一个对我好的人。
.......
这之后的日子里,她被容宁养在了深阁中,他常常半夜来,来了后并不说什么话只将她抱上床,景风灵觉得自己成了他的禁宠,但那样也好。
总比她伺候很多人强。
容宁每次完事后都会给她放两锭银子,她用着拿来买药,而那人的身体果然好了一些。
只要这药能持续供上,他总不会死了。
景风灵曾如此想着,但她知道她能有这一切都是容宁给的,又更加忐忑。
容宁毕竟不是在北境长待,年关将至,洛殇辰已与他说了要回去的事情,容宁嗯了一声,漏夜跑去了她那里。
他来时已经过了夜,景风灵早已睡下,后被他磨蹭起来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站在床边瞧她,景风灵一个激灵起身,刚要说什么。
容宁喝了酒,微醺的眼皮搭在下来,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唤了一声。
“灵儿。”
自两人相遇他从未这样唤过她。
景风灵披上外衣扶住他不稳的身子,容宁却突然借着力弯下腰将她抱在怀中,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物什。
“这个,我一直带着。“他声音浓浓地,景风灵在黑暗中瞧见那东西,眼中有了动容。
那个东西......
她曾将它赠送给他,又将它扔给他,与他说你的东西我都不稀罕。
但现在.......
他醉了吧,开始说胡话了,景风灵不想回忆过去,与他说:“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
容宁不舍得放开她,继续在她身边说:“这些年我找你寻你,将那些事情查清楚,所谓的不过是有朝一日能站在你面前与你说个清楚,我爹娘都是极好的人,他们不会害别人。“
“我知道。”景风灵打断他的话,“事情都过去了,我早遍没有了当年的菱角,容宁,我现在不过就是个低贱到泥土里的奴,你不用与我说这些。”
然而容宁没有丝毫缓和。
反而抬起手来打了她一巴掌,景风灵感觉到头脑眩晕,抬眸定定望他。
他说,我不许你这样说。
他说,你并不低贱。
酒后的容宁将心中最深处的感情表露出来,这反而让景风灵很高兴,眼角开始渗出泪来,她孤苦这些年,从未想过在遇到他,从未想到他酒后吐真言与她说了这些。
她侧头贴上她的唇,亲吻他的眼角他的眉峰。
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容宁的呼吸急促,手上还残留着方才打她的热度,不想被她主动亲吻,他借着酒劲瞧她,景风灵浅笑的样子在他眼中像一波水般漾开。
容宁反客为主,手掌一抚她的背脊,迫使两人身体相贴。
他加深了那个吻,又在迷乱中回吻了她更多地方,俩人这些日子的肌肤相亲早已熟识彼此,很快一室旖旎。
天方蒙蒙亮的时候,他将她安放在床侧拥着,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容宁此时酒意方醒。
恢复了平日清冷模样,他侧头瞧她,景风灵原本打算好好睡一下,谁想他就与她说:“你可愿跟我走?”
“.......”
这一下打破了两人之前缓和的情绪,景风灵在他怀中微怔,但很快就笑了,苦涩说:“不愿。”
容宁捏紧她的手腕:“景风灵,你别犯贱了!你难道还想做这个一辈子?!”
“我的情况你总看到了,容宁,无论过去怎样,现在的我就是一个低贱的妓子,我没有选择,我不能走。”
“景风灵!!”
容宁起身而吼,却对上她那一双空洞漆黑的眼瞳,她望着他,慢慢伸手抚上他的脸。
“将身子给你,我并不后悔,纵然以后我的恩客不是你,我都会记住你的,容宁。”
“景风灵,他的病早已到了油尽灯枯的状态,你纵然守着他也终有要去的一日,在那之后你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你为你自己想过没有?!”“能守一日便是一日,我即与他许诺了不让他死我便会尽我所能去做,容宁,这些年我过的怎样你不懂,你也不懂他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我这辈子只有姐姐一个亲人,但现在他却是我唯一的亲人......容宁,你懂
那种感觉吗,想抓住什么又抓不住的感觉,这些年,我总是在这其中沉浮,但只有他怜我爱我惜我,我总要,报答了他的一份恩。”
“那我的恩,你要不要报?!”容宁声音逼仄而下,景风灵想了想点点头。
.......阿宁,当年是我对不起,这份情我还不了,唯有这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