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脱脱心里揣着成功的喜悦离开伯颜府,上了马车之后,想起与伯颜对话,心中冷笑…
“主动示弱?这怎么可以?我费尽心思,好容易才能够和燕帖木儿家族抗衡,现在示弱,岂不是要前功尽弃吗?“伯言对脱脱的计划很不理解。
脱脱解释道:“非也!丞相与撒墩旗鼓相当,这撒墩必然是有所顾忌,不敢生事。可若是丞相退一步呢?朝中还有什么人敢和他一决雌雄?以撒墩蛮狠的性格,岂不是更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到时候,只要那架马车跑起来,还有谁能挡得住他死亡的道路呢?”
伯颜低头不语,沉思良久,
“可是…撒顿要是抓住这个机会大肆拉拢朝臣,岂不是作茧自缚吗?”
脱脱道:“这数年来,何曾见他燕铁木家族的人使用过怀柔的手段拉拢朝臣?有丞相在侧虎视眈眈他尚且如此,若是他在朝廷上一家独大又会如何呢?再者,这不正好是个把那些首鼠两端的人全部都揪出来的机会吗?”
伯言心中还有疑虑,此事成功了固然是好,可万一失败了,自己数年经营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脱脱知道伯颜的性格是“形如虎,慎如鼠”,因为其对于权利的崇拜和渴望,使得他太过于的患得患失。
脱脱道:“丞相放心,不休大师早已经在撒顿身边安插了棋子,可确保万无一失!”
伯言好奇:“哦?是什么人?”
脱脱为难:“不休大师并未提及,只是说此人绝对可靠!”
伯言故意拿捏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有多少实力尚且不知,我如何能放心?”
脱脱为难:“不休大师确实没有透露过此人身份。”
伯言道:“既然是合作,便要拿出些诚意来!他如此遮遮掩掩,便是不合作也罢!”
脱脱心中冷笑,伯言明明已经动心,却还要故作姿态,把所有的事情都要说成是不休主动求他合作,既然如此…哼哼…
脱脱惋惜道:“若是如此,也只好作罢,我这边去回绝了不休大师就是了。”
说着,就起身告辞。
伯言见脱脱真的起身要走,这才说道:“急什么,再聊一会也无妨!”
脱脱又坐回椅子上。
伯言问道:“这不休信得过?”
脱脱坚定的说:“他非是凡人,对人间功名利禄本无所求,此次下山只是间天下动荡,不忍百姓受苦,故此才要寻得明主,以安天下!“
伯言道:“当真这么简单?”
脱脱道:“若丞相有所顾虑,可与不休大师见上一面。相信您慧眼如炬,一定能辨别真假!”
伯言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茶,脑袋飞速的旋转着,衡量利弊,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跟不休见面的好,以免发生问题受其连累,有脱脱在其中做中间人,肯定没问题的!
他对脱脱很放心,因为在他看来,脱脱这么努力的撮合此事,便是想随着自己扳倒撒顿之后水涨船高。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脱脱居然把自己也算计在其中!
伯言说:“既然你觉得可以,我便不用见了,全部即交给你来主持吧!”
……
脱脱坐在车里一阵冷笑,伯言之心,太清楚了,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吩咐一声,进宫!
现在已经是酉时三刻,时间不早了,朝臣除非有紧急军务,不然绝对不能随便进入皇宫。
但是,那已经是旧制了。
如今的大汗,不过是左右丞相两大势力的玩物罢了,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在?
伯言和撒敦这等权臣,进入皇宫好比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便是夜宿后宫的荒唐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对于脱脱,皇帝为了拉拢他,曾经御赐了一块腰牌,可以随时进出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