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顾不得说话从床上站起来,一下拉住那人,我这才看清他的大概面貌,光看着身形也不是什么北方人,大约三四十岁,胡子很久没刮了,穿着像是码头拉货的,脸上像是蒙了一层灰,头发也是像杂草一样堆在头上。额头上绑了一条淡黄色的带子,用红笔写了点什么,也是已经被灰盖的看不清了。
“梅先生啊,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是洪督军让我快点让你醒过来,他在大堂等你啊,用水泼你醒的最快啊,我们那里的马仔啊都是这样干的啊。”他的腔调比洪昌的还怪,一句话我基本上没怎么听懂。只听清洪昌那个家伙要我去见他。
我放下他的衣领,听出他应该是洪昌的手下,我可不敢再责怪了,洪昌要见我还是尽早去吧“那也不能泼人,你知道这是天气刚回暖吗很容易得风寒的。我看你是南方来的不知道北方多冷。我也让你尝尝”颜春瞪了个圆眼,想要那地上那个盆,把水倒在那男的身上。
师娘和师姐都赶忙上去阻拦,这才没有浇下去“好了,颜春别闹了,梁先生是吧真是不好意思,这丫头不懂事。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谄媚的看着他。
他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我,眉头皱的像是麻花“行了行了。洪督军等你呢,哎哎,其他人都不要跟来啊,啊,尤其是你啊,千万别来免得泼洪督军一身水,你吃不了兜着走啊。”他躲开我的手向门外走去,又回过头对我说,还看了看颜春。说的颜春露出像手生撕他的表情。
师娘冲我点点头,意思是让我放心去。我又看了看师姐,刚才她坐在床边的时候我看见她的两道泪痕,那时我突然觉得这样晕过去还是很幸福的。
我跟那个洪昌的老乡到了大堂里,刚进门就看见师父也在那里,他的眉头紧皱我突然紧张起来,虽然知道师父总是有些多愁善感但是他如此悲伤的样子我还真是没见过几次。
洪督军见我来了放下就手里的茶杯,站起身来笑看着我走来,我浑身一冷想起那会儿他恶心的举动便是这样“小梅老板,我们商量一件事,啊,梅老板,我知道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洪督军冲我说了两句话,便转头对我师父说。那几句话明显是想支开师父,我的冷汗瞬间掉下来,真不知道洪督军想干什么。
师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堂外走去,旁边洪督军的人也出去了,师父走到我身边去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还是带着些无奈,随后便走了出去。看着师父和别人都走了出去,洪督军向那个他老乡使了个眼色,那人也像是很明白,走到门口像四周看了看应该是没见到人,又走进来把门关上。
我的背后直发凉,洪昌和那老乡一前一后向我走来,我当即就想拔腿就跑,可是腿软的动不了“小梅老板,真没想到你换下戏服也是这么风华绝代啊。”他往前走了几步,我下意识的向下看我的衣服,才发现我的戏服已经被换上了我最常穿的那件棕色长袍,只是一块深一块浅,可能是因为里面衣服还是湿的把这件衣服也弄湿了。
“你看,你的衣服都湿了,这被水沾湿了颜色还是这么浅,看来这衣服并不是那么好啊,也该换一件了吧。”洪昌看着我的衣服说道。我实在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几年先进分子越来越多都反对封建,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少,哪有什么闲钱去置办这些东西。
我没有说话,洪昌笑了笑,脸上的肥肉像是自己会动一般,真叫人目不忍视“小梅老板,你知道乌金宝藏么”
我点点头,这事儿我知道,前几年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几个盗墓贼从一座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古墓中挖出了几件奇珍异宝其中就有黑乌金做成的器件,还说其中有个盗墓贼的手臂的筋断了,伤处碰了一下那些器件,便奇迹般的好了,他们把器件带了回去,可是就不管用了,每件只能用一次。后来他们又来到古墓想在找一找还有没有,却发现一卷用黑乌金像是竹简似得东西。用红笔写着些文字,后来不知找了什么神人翻译原来以前不能用的原因是因为那些乌金已经死了,要想那东西可以重复使用必须要找到活乌金。上面还画了一片沙漠,应该是去那里找。那时人们都不相信,只是把它的饭后的闲谈,就算是真的有这么件儿宝贝,毕竟都是些平头老百姓没个什么交通工具走也走不到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