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拓哼的一声冷笑:“你这话恐你自己都不信,母亲当然更不会信。”
这个男人看着胸无点墨,却原来是胸中自有丘壑,瞒他不过,兰猗也不想再耍小聪明,老实道:“我是想找顾先生问些话。”
公输拓立即道:“私奔的事?”
兰猗猛地抬头看他,忽而偏过脑袋:“错了,是姐姐的事。”
不知为何,兰猗口是心非的说起这个,或许还在责怪公输拓对姐姐见死不救,续道:“顾先生在徐家做西席,徐姨妈说过她宫里头有人,我想托顾先生求求那徐姨妈,因了姐姐的事,娘她哭的死去活来。”
公输拓似信非信,提及兰宜,他道:“你姐姐不会有事,太后若是想责罚她,为何不直接送去浣洗房,历来关进冷宫的都是嫔以上,没有贵人给打入冷宫的,所以太后这样做是有其他目的,你大可以放心。”
宫禁的事兰猗所知甚少,此时听了开心道:“真的么?”
公输拓点头:“当然,倒是你姐姐,锋芒太露于宫中可不是生存之道,有机会你劝劝她。”
兰猗乖顺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番谈话若到此结束该多好,偏偏这个时候冲好茶的麒麟回来了,还捎来一个口信:“卫姑娘差了人来,请侯爷过去吃酒。”
但凡听到卫沉鱼,兰猗都会情不自禁的想怒,偷偷念叨着“你别去你别去你别去”,可是公输拓却道:“行了,我马上过去。”
兰猗心一沉。
公输拓接了麒麟的茶抿了口,方才同兰猗的谈话还没有结果,于是道:“已经查明,刺伤你的是栖兰宫的太监,这说明什么,你应该清楚。”
兰猗沉入莽莽苍苍的心一阵刺痛,想打捞起来把事情想个究竟,却不知安放在何处了,不经意抬头对上公输拓求索的目光,她淡淡一笑:“栖兰宫不也是皇宫么,总之宫里头乱的很,我是该提醒姐姐小心谨慎了。”
公输拓侧着迈出一步,来到她正面,肃然道:“你非得自欺欺人么。”
兰猗目光凝滞在那打磨得油光锃亮的青砖上,缓口气道:“佳人有约,侯爷还不赶紧着,回头去得迟了,当心你的卫姑娘不依不饶。”
说完,丢给公输拓一个倔强的背影,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