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郁再醒来的时候喉咙又痒又疼,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刚咳嗽两声就有人递过来水,“刚在火车上买的药,你快喝了。”
火车?陈郁不着痕迹的垂下头,接过水却没有喝药,做了一个假动作,又模模糊糊问了一句,“现在是在哪儿了?”
那人看着她把药喝了,应付了一句“远着,你等睡醒了车就到了”,然后蒙上被子垂头睡。
陈郁捏着手里的奇奇怪怪的丸药,头晕晕沉沉,肚子饿的咕噜噜响,连喉咙也是火辣辣的疼,但比起这些身体上的不适让她更为兴奋是她还活着,没有人会想死。
人都惜命,陈郁一共布下了三道阵法,最后一道阵法算是个保命阵法,虽然没什么用但也聊胜于无。想起意识前一刻,陈郁又摇了摇头,她都拍断了自己的心脉阵法又怎么还会运行。
随即又运转身体里的灵气想看看自己的伤,但不说这里稀薄的灵气,她这个身体也和个漏勺一样,什么都装不住。
受伤在重也不会是这么个章程,陈郁有些莫名的盯着【自己】掌心略显稚嫩的纹路,这压根不是自己的身体!
修者光怪陆离的事儿见的多了去了,因此她表面平静,只是思绪翻飞,想着这到底是个阴谋还是自己的幻想,亦或是夺舍?
眉头锁了一会儿,很快她便想开了,那些老不死的都死了,她还活着,那她还是赢了,能捡下这条命活多久都是值了。左右她活到哪儿都一样,都是没根的浮萍。
想到这儿陈郁眉眼含笑,举着杯子正准备喝口热水,却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点凉,不是凌晨从车上缝隙里刮来的冷风,阴风阵阵的,吹得她喉咙都开始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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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禾,你这个骗子!”黄英对着【赵禾】拳打脚踢,谁都不会想到和自己一起吞了安眠药一起自杀的小伙伴会忽然醒了过来,这让她有种被背叛的感觉——火车呜呜呜响鸣,启明星光从窗外飞斜而入,夜色孤独深冷,黄英被【赵禾】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看得见我?”
陈郁捧着水杯,盖着自己大半张脸,眼睛却在朝她笑。
这是属于【赵禾】的一双眼,却有赵禾没有的神色。又深又黑,黄英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她只是有点怕,“你是不是赵禾?”
陈郁眨了眨眼睛,原来她现在叫赵禾,她刚想说话,脑中却忽然像和什么对接上了一样,属于另一个人的记忆大片大片的朝她靠拢。哪怕是一个连十八岁都不到的小姑娘那也绝对是段儿漫长的时光,这样庞大的记忆让她头疼欲裂。
好在时间并不长。
陈郁也并不是一个能忍痛的人,她脸色比之前更苍白,抖着手重新抱着杯子取暖,“我不是赵禾”。
黄英转着自己已经僵硬的眼珠子,发现周围并没有人在说话,于是只能看着眼前的【赵禾】,大着舌头问道,“那你是谁?”
“我以后会是赵禾”,陈郁换了个方式回答她的问题,“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她有了赵禾的记忆,也知道面前这个小姑娘是谁,同样的也对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有了一星半点的了解。
“你抢了赵禾的身体!”黄英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又往后飘了一大段儿距离。
“是她不要的。”她垂着头,黄英依旧没看见她嘴巴在动弹,上学的时候偷看的那些灵异小说唰唰唰全往脑门里堵,这绝对是一个借尸还魂的千年老鬼,新成的小鬼现在还没有自己变成了鬼的意识,脑子里炸出一句见鬼后撒丫子就飘。
陈郁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大概是她朝一个地方看的时间太久了,原本靠在座位上缩着身子睡的女人眯了眯眼睛,“你看什么呢?”
陈郁下意识的想笑,反映过来以后硬生生憋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没有,我发呆呢。”
她现在的身体就是个凡夫俗子,除了脑袋里一些类似刚才腹语术的小把戏什么杀伤力强的都使不出来,凭她一个不满十八岁小姑娘的身体根本硬gānggāng不过面前的女人,更gāng不过周围那些男人。
面前的女人叫刘圆儿,在原本赵禾的记忆里,她一直是邻家亲切可爱的婶子,所以她才和黄英一起奔着刘圆儿辍学打工,但畅想未来的第一步都还没实现,学校里面老师没交给两个小姑娘的黑暗都在她们【可爱】的婶子里全都尝了一遍,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刘圆儿盯了陈郁两眼,她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在她看来就是忐忑不安,“学乖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