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经迟了。

“呦呦呦——我这是怎么了？”司夫人腰肢款款地走到沈如彤跟前，笑得妖娆肆意极了：“我是踩了大小姐尾巴了？哦，我明白了，大小姐年纪大了也该有女孩儿家的心思了。可是不成哪——大小姐看得上那姓张的，我女儿可看不上。怎了，大小姐想教训我，不就一个男人么？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找不着？”

“司倩娘——”知晓司夫人的脾性，若不让她出了气只会没玩没了，故而一开头大夫人便忍下了，但这后头她也忍不下了：“你适合而止。”

“我说错了么？”司夫人轻笑几声，低头抚弄指甲，又伸直了端详，嘴里可也没停：“你这女儿依我说也该好好教教，你别盯着旁人的女儿教，弄了个灯下黑。我如今是教她个乖，男人是怎么回事儿，你我心里都明白——她若是像你这样，也弄不出今日这事儿了。不过，这也是你房里的事儿，你要嫁个姐妹情深，你房里不是现成的一对儿好姐妹，真真儿一对可人，你看多好？”

说着似笑非笑看向一旁的沈如莲，沈如莲哪里敢同她对目光，赶紧地低下头。

“够了，我房里的事儿就不劳你操心了。”大夫人冷冷瞥她：“好了，人你带走，我还不用你教我做事。”

“真是好人难做啊。”司夫人懒洋洋叹息，转身莲步轻摆朝门口行去，还不忘提醒大夫人：“我难得得了个可心人儿，夫人可别忘了备礼才是……”

沈霓裳自然不需提醒，朝大夫人微微福身，两人目光碰了下后，大夫人端茶起来，沈霓裳也转身跟着司夫人走了。

一路无言。

只跟着司夫人来的圆脸丫鬟妙红，不时看沈霓裳几眼，十分好奇新奇的模样。

她的确很好奇。

她同几个丫鬟原本在院子里踢毽子，司夫人爱热闹，也不拘着她们。后来，妙真进来同司夫人说了几句，司夫人便叫她进去伺候着梳妆换了衣裳。

她没听清妙真说了什么，只隐约听得提得大夫人如何如何的字眼，然后就听见司夫人轻笑了一声道“好生热闹。”

听得有热闹她就没忍住，抢在妙真前头要跟着出来。

妙真脾气好，向来不同她计较，司夫人也可有可无的同意了。

到了大夫人院里，开门的丫鬟要通报，被司夫人一眼就瞪回去了，一直行到廊下，司夫人才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听了一截，果真是好生一场热闹。

她们到的时候，正是大夫人指着针板说“这才是奴才规矩”的时候，在这府里，她也是头回看到那样的东西，当下也骇了一大跳！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霓裳小姐竟然真脱了鞋袜——还真打算去走？

妙红瞅着沈霓裳的白白小小的侧脸，心里称奇不已。那日夜里她还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有这样大的一副胆子。也难怪夫人会改了主意，也对，没这样的胆量哪里配得上——那些畏畏缩缩的小姐，她都瞧不上，更别提她们夫人了。

妙红心里一路打量一路思量，直到到了院子，妙真带着几个二等丫鬟迎上来，她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