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眉头皱得更紧。“是一匹马,是马的名字,我……我不记得自己的……”
她一惊。“你失忆了?”
他的神情虽然显得困扰,情绪却十分平静。“恐怕是。”
万静湖同情的望著他。“你一定是撞到了脑袋才会把自己的事都忘光了。”说完,她又笑笑的安慰道:“没关系,我爷爷一定可以医好你的。”
“姑娘,你是……”
“我叫万静湖。”她毫无防备地道:“这儿是望春城,我家就只有我跟爷爷,我爷爷是大夫,名叫万之涛,啊,还有豆子跟宝宝。”
“豆子?宝宝?”
“豆子是条黑狗,宝宝是头驴子。”她笑著又道:“它们也是我的家人。”
他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没有名字实在太可怜了……”万静湖说道:“不然我帮你取个名字,好吗?”
他点点头。
她认真的想了想,双眼忽地一亮。“叫你望安,如何?”
“望……安?”
“嗯,望你平安的意思。”万静湖自顾开心的道:“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就这么叫你吧。”
“姑娘作主便行。”
望安身强体壮,虽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捱了过来。
万静湖每天亲自替他熬药、喂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经过个把个月的调养,他的伤逐渐痊愈,体力也慢慢恢复,可以自行下床走动。
这天一早,望安出了房间,慢慢走到小院子里,他看了看四周环境,对这一切感到相当陌生。
望春城是什么地方?万静湖说她是在郊山的溪里发现他的,他为什么会去那里?又为什么身受重伤?他只有一个人吗,还是有其他伙伴,甚至是……家人?
无奈他的记忆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就只有那匹名叫黑云的马。
找到那匹马,他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了吗?天下何其大,他上哪儿去找黑云?想著,他不禁觉得头疼,甚至开始头晕。
“望安。”
听到身后传来的喊声,望安缓缓转身,有礼的拱手一揖。“老爷子。”
万之涛端详著他的气色。“你看来好多了。”
“托老爷子及静湖姑娘的福。”望安感谢的道:“在下能活著,全赖两位恩人相救。”
“救人本就是医者的本分及天职。”万之涛神情微微一凝。“你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望安摇摇头。“每当在下拚了命的回想时,就会觉得头疼晕眩。”
万之涛稍加沉吟后道:“记忆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恢复的,有时得靠运气。”
望安唇角微微一抿,神情却是淡定平静。
万之涛凝睇著他。“慌吗?”
“不慌。”他回道。
“你什么都不记得,何以不慌?”万之涛又问。
“失忆已成事实,慌也无用,还不如安步当车。”
万之涛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他遇事不乱,行止优雅,言谈得体,绝不仅仅出身良好,想来还受过严格的教养,他敢断言,对方绝非寻常富家子弟。
那么他是谁?为何有人想杀害他?他的身上有著什么样的故事,甚至是……秘密?他的仇家知道他还活著吗?他们是否仍在寻找他?如果他们寻到这儿来,那该如何是好?
“望安,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万之涛有些犹疑。
望安马上恭谨的道:“商量不敢,老爷子请说。”
“待你伤好,老夫希望你尽快离开。”万之涛说话时神情坚定,眼底却有著歉意。
望安平静的看著他,等待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