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堵在白玉柱前的众人登时被这股气势震住。鴀璨璩晓
这婢女听见苏琚岚自称“本座”,目光稍露怯色,再度打量她几眼,底气稍嫌不足了:“你是谁?难道不知道‘本座’是只有钦赐封地的二品大人才能用的?”
“原来你还知道这个啊?”苏琚岚目光一敛,冷笑反问:“那你还知等待你的下场是如何吗?”
这婢女心念一转,娇矜地指着她:“你只是个女子,哪有官居二品?又哪来城池钦封?你分明就是假冒的,罪犯欺君可是死罪一条!”
苏琚岚击掌两声道:“隐卫,给本座现身。”十道身影犹如影子般倏然出现在她四周。既然回了盗迤城,谨慎起见,苏王派遣了十名五阶武尊,十名四阶火宗暗中保护苏琚岚。允许现身的,也就那十名较弱的武尊。
而众人见到这十名黑衣蒙面、气势凛然的隐卫,纷纷大惊。敖凤国内能由隐卫守护的,皆是皇族王孙。这紫发少女能驱动隐卫,那身份高贵自然不假。只是王族子女中有唯一有资格称“本座”的人,只有那——苏家岚郡主?!
众人眼神纷纷变了样,均是难以置信地瞅着如此睥睨傲岸的少女,先后出声道:“难道是苏家那位四小姐?”
“不可能啊,苏家都是墨发,怎会有这样紫发如缎的?”
“好像是那郡主啊,我曾在午门前见过她,是啊,是岚郡主啊!只是头发变了!”
……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登时议论开了,那婢女神情陡变,颤抖地看着苏琚岚,怯声道:“你当真……当真是……苏琚岚?”
苏琚岚微笑,语气微寒讥诮:“直呼本座名讳,罪加一等!”
这婢女见状不对,身子一颤,慌忙跪在地上,俯首求饶:“不知郡主大驾,奴婢知错了,求郡主恕罪。求郡主恕罪。”
苏琚岚声音一凛,虽依旧笑着,目光却冷冷的:“你罪犯太多,罪无可恕。一介贱婢也敢在这神圣庄严的学院门前挡路放肆?仗势欺人?甚至出言不逊侮辱本座,以下犯上,当真是可笑了!区区四品的指挥使,一个贱婢都能如此目中无人?来人,给本座拿下她,杖罚二十!”
杖罚二十?这对于女子来说几乎是要去半条小命的!
婢女急忙磕头求饶,嚎啕大哭:“郡主,是奴婢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郡主恕罪!”但两人隐卫飞身上前将她左右钳住,拖下马车去。
这婢女疯狂挣扎,却挨不过隐卫手中蛮力,直接被丢到地上摔个满身泥。她挣扎地爬到苏琚岚座下的马蹄前,哭着求饶:“郡主,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可这婢女又突然顿了下,大声哭道:“郡主,你怎么因为七皇子钟爱我家小姐,而拿奴婢出气呢?”
原来众人正因苏琚岚那字句皆理的话而有所改观时,乍闻一下,有人顿时低声嘀咕道:“这婢女哭成这样也当真可怜,莫非这岚郡主真是因为七皇子而迁怒她人?”
“当众解除婚约的不是岚郡主吗?那她为什么还因为七皇子心有所属而迁怒?”
“你傻啊?岚郡主当初痴恋七皇子的事,可是人尽皆知,谁知道会不会是欲擒故纵呢?”
……
苏琚岚攥着缰绳的手微微锁紧,低头瞅着婢女眼中那抹算计的芒光。她轻笑了声,缓缓弯腰看着这个自诩精明的婢女,“你以为用这话就能让本座投鼠忌器吗?本座名声不佳,也不在乎这一次,原本只想杖罚你二十便算了,但如今看来确实有些少了——”
她缓缓挥下手,冰冷嗓音如同尖刀碾过众人的耳膜:“押远点再行刑,免得玷污了这神圣之地!”
两名隐卫顿时将哭得狼狈的婢女拖过白玉柱子,开始行刑。哭天抢地的喊叫声顿时撕破这片平静,许多人看着那婢女背部衣衫被血染红,心下痛快时不免也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苏琚岚目光缓缓转向那名瑟瑟发抖的车夫。这车夫撞上她的视线,慌张跪倒在地,磕头认错。
她冷冷笑道,“畜生就是畜生,本座自然不与这没有人性的马计较。只是南宫家可真让本座大开眼界了,养出的奴隶却连畜生都不如。”
车夫面色煞白惊慌喊道:“求郡主开恩!小人知错了,小人下次绝对不敢了!郡主,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还靠我一人赚钱过日子,求郡主大发慈悲,放过小人吧!”
“你说得可是实话?”苏琚岚手中马鞭遥遥指着他,那双暗红的眸寒光直逼。从未见过这种眼神的车夫,登时吓得手脚发软,浑身如同陷入水火交杂中。
“啪”,裂风破空的脆响突然朝车夫迎面袭来,他吓得赶紧抱头,只觉颊边寒风刮过。豪华车厢与赤血宝马之间的绑绳应声切断,车厢倾斜倒地,那马瞬息惊地蹬蹬跑远。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座先放你一马,倘若再犯,决不轻饶。”苏琚岚再度扬手,手中长鞭顿时缠绕在车厢车轮上,然后振臂一甩,将车厢从两根白玉柱子抛过。
众人哗然。不少人急忙用手揉眼,然后使劲瞪向那摔烂在六七丈外的破铜烂铁,他***,这力气也太大了吧?
“嘟嘟,”马蹄缓缓踏步的声音,苏琚岚拽着缰绳调转马头,侧身望着身后瞠目结舌的众人道:“路已通,诸位请便。”然后扬尘而去。
场面顿时有了片刻的寂静,然后瞬间全都爆发出来。早已赶来混在人群的几位老人,望着她远去的方向,没有追下去,反而抚颌沉思。
一位老人道:“这女娃子挺有意思的,还挺为我们学院着想的!”
另一位老人道:“身手不错,但你们看清楚她体内的宗法修为没?”
又一位老人摇头道:“听你这口气,你也没看出来?”
那老人顿时提声道:“反正这女娃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报名参加考试了。只要她过了这三科,我就要她当我徒弟!”
……
苏府大门就在前面。苏琚岚下马后,拽着马鞭疾步冲进后院,然后踹开易山峰的门。
空荡荡的房仅剩一个炼丹炉,并无他人。她走入房内巡视一翻,走到丹炉边翻盖看了眼,发现正是成败时刻,又看着渐弱的炉火,收起马鞭,缓缓静思。
果然没多久,易山峰怀揣一堆木柴走进来,看见苏琚岚略微吃惊:“你怎么在这里?”又见炉火将灭,赶紧添柴吹旺。
苏琚岚微微眯了一眼,暂时静立。
易山峰忙活了大会,一屁股坐在地上后,突然想起屋内还有人在,遂蹙眉看向她道:“还没说你来干……”
苏琚岚负手而立,淡淡笑道:“只是今日突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便想来与你交流一翻。”
“交流?你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易山峰讥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