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如意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白日里她的主子被汝欢当着太子面前羞了颜面,此刻回了丞相府便是她主子的天下,如意显然等着看到汝欢被欺负的好戏。
知秋满脸紧张地上前抓住了汝欢衣袖,汝欢感受她传递过来的担忧,回眸对她自信地笑道:“知秋,你先回去烧好洗澡水,小姐我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回去沐浴更衣。”
知秋脸上一副吃惊的表情,却见小姐向她眨了眨眼睛一副成竹在胸的淡定,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向房间走去。
汝欢以为那个所谓的爹爹会在大厅相侯,谁知却被如意带到了书房。
推门而入,书房之内只有谢丞相一人。
年方四十多岁的左丞相谢允,眼角虽有几丝皱纹,却也不掩他五官的俊雅清秀,这原本斯文儒雅的相貌此刻却爬满盛怒的波澜。
见到汝欢进门,谢允立刻一声怒喝:“你这个惹事生非的死丫头,好好去参加个选妃盛典,却闯下此等祸事来!你给我跪下!”
跪?跪个头,古代人怎么动不动就让人跪?
这个谢丞相既然是原身谢汝欢的亲爹,那么就是白捡来的便宜老爹啦。
在原身谢汝欢的记忆中,爹爹对她也算得上亲切,丞相夫人姚氏与谢澜澜如敢明目张胆地欺负折辱,这个爹爹也会为汝欢出头,但是大部分时候,谢汝欢都是暗里备受虐待,她向来不敢去向爹爹告状。
此刻这便宜老爹铁青着面孔,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看来先一步回府的谢澜澜,没少在便宜老爹面前给自己小鞋穿啊。
汝欢知道那母女二人只敢背后玩玩阴险,明面上还是惧怕谢丞相的,那么只要拢住便宜老爹的疼爱,在这个丞相府便算能站稳脚跟。
想到此处,汝欢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踉跄着几步似乎要向谢允下跪行礼,但那娇弱无力的单薄身体轻轻战栗,晃动摇坠间仿佛顷刻便要晕倒过去。
刚刚还怒容满面的谢允立刻脸色大变,他急忙抢到跟前扶住汝欢,关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汝欢故意将裹着布条的食指触碰到谢允的手臂,随即她痛呼失声,额上冒起了冷汗涟涟。
谢允这才注意到那被血液浸染许久的暗红色,脸上显然是心痛不已的神情,他蹙起眉头惊问道:“手指怎么受伤了?”边问边将汝欢搀扶到椅中坐下。
汝欢半垂着眼眸,好似气息奄奄地低叹几声,如断弦的泪珠汩汩而落,她边哭边晃着受伤的手指,呜咽道:“这都怪汝欢不好,是汝欢惹怒了姐姐,姐姐一怒之下拔光了汝欢指甲,都是汝欢的错。”
谢允眼中布满心痛与关怀,眸光之中显然有了几许氤氲的雾气,随即他勃然大怒道:“是澜澜做的?爹听澜澜说,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惹恼了太子与承王…….”
汝欢见到他自然流露出的父爱亲情,心中不由得一暖。
自己原本是一个孤儿,出生至今从未感受过骨肉至亲的温暖,此刻被谢允这饱含舐犊情深的温润眼色这么一望,顿觉四肢百骸被潮涌的暖意包围,似乎内心深处筑起的某个高墙,在这暖阳无限的无声撞击下,隐隐出现了裂痕。
既然获得了谢汝欢的身体,那便也替她尽一尽女儿的孝心吧。
汝欢的心中不再玩笑的称呼谢允为便宜老爹,一股孺慕之情悄悄爬上心头,似乎将憧憬中的父亲那伟岸高大的形象,与眼前这儒雅斯文的谢丞相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