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淡定,一疑虑。
谢风清紧盯着汝欢恬淡的神情。
这是谢汝欢?那个……任人欺凌的谢汝欢?
她……向来都是个哀鸣的猫咪,何曾有过如此淡定从容的目光?
谢风清心中升腾起不安,仿佛什么被撕裂将要暴露于朝阳之下,他的眉心立刻拧成了麻花。
汝欢嘴角轻扬,这一笑似乎给清秋的凉意注入了漫天的阳光,甚至让人忽略了她脸上红肿的丑陋,仿若她依旧是那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个女子,陌生得如同初见。
谢风清不由得怔在原地。
冥王似乎等得烦躁起来,他拍了拍桌子,扬声道:“帝都御庭,快快快,开始表演啊。”
太子也有些不耐烦,沉声道:“可以开始验尸审案了,怎么不见花公子?”
谢风清眉头微皱,向太子抱拳道:“太子殿下,今日花公子旧疾发作,所以未能前来,要不……”
仁王手中把玩着一把碧玉香扇,浅笑道:“谢二小姐言道,苏小姐尸体颈部有两道勒痕,其中极细的紫色淤痕才是致死原因,既然号称帝都第一验尸官的花公子不在,是与不是,便要靠你帝都御庭来判断了。”
谢风清顿时脸现难色,他能任命为帝都御庭之职,多半靠得是人脉家世以及趋炎附势的马屁之道,平时屡破要案,其实全靠帝都第一验尸官花写月的帮忙。
今日花写月因病抱恙,让他自个亲自上阵验尸断案,却着实为难。
此案苦主是苏将军的千金,嫌犯更是自己的妹妹们,又被诸位皇子如此关注,若是贸然定论只怕不妥,如何能寻得一个良方平息此事让他好生为难。
谢风清正心中烦恼,却听太子冷声道:“仁王如此关心此案,莫不是怀有什么私心?”
仁王温和一笑:“太子殿下说笑了,只是父皇将冥王选妃的盛事交由太子负责,却不曾想在盛会上出现人命官司,选妃一事搁置不说,连如何向苏将军交代也是未知。唉,臣弟担心父皇责备太子殿下管理无方,正为太子殿下忧心。”
汝欢见这面貌和善的仁王虽然语笑晏晏,言辞间却含沙射影,随意一句便将一个大帽子扣到太子头上。
太子吃瘪,她乐见其成。
太子果然青筋凸显,声音也高昂了几许:“本次选妃的重任没有委任于仁王,仁王心有不甘么?”
听到太子直白的呵斥,与仁王统一战线的皇子们立刻鼓噪起来。
五皇子舒王羽林风潮拍案而起,满脸虬髯似乎也因发怒而张牙舞爪:“太子殿下,仁王德厚流光、高情远致,是天下皆知的事,怎会在意此等小事?”
三皇子承王羽林啸闲适地一手搭着椅子的扶手,一手抓起个水晶葡萄扔在嘴里,边吃边说:“舒王这话可不对,怎么冥王殿下的选妃盛典成了小事?你是瞧不起‘冥王神探’么?”
说到“冥王神探”四字的语音冗长而轻蔑,引得太子一党的皇子都纷纷附和。
台下的百姓见到诸位尊贵无比的皇子们居然明目张胆地公然开撕,纷纷脸露兴奋激动地神情争相观望,有些人还喁喁私语的说着八卦,一时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汝欢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清朝有九王夺嫡,这圣域皇朝却有十八皇子,搞不好来个十八争位倒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