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拱手还礼送客,刘源朗依旧搂着红衣侍婢,看来是不准备放开手了。王荣长见那绿衣侍婢独自抱着琵琶要走,偷眼见时文儿对这女子并无兴趣,绎心又寸步不离的跟随着,识趣的打趣杨利贞:“杨将军,这个留给你吧?这侍婢虽然粗鄙,却知根知底,到了路上,可不能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上船了。”
杨利贞哈哈大笑,毫不客气的说:“好,既然王监军送来,在下却之不恭。”他挥挥手让那绿衣侍婢过来,见这女子模样柔媚,性子也甚是温婉,拍了拍这女子的屁股,调笑道,“这么美的女子,王监军却说粗鄙,真是唐突佳人啊。”
王荣长倒是不避讳自己的宦官身份,他哈哈大笑道:“早年在皇宫里,见过的细巧女子太多了,现如今看着谁都粗鄙。这是我在营伎馆里,千挑万选才勉强选出来的。不是我夸口,我挑的中的女人,至少是中上人品。横竖我也是用不着女人的,挑了来给你们就是。”
杨利贞和刘源朗左拥右抱下了船,时文儿送他们出来,外面夜色更浓,街面上已经没有人了,只有河面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着。
绎心在他耳边轻声说:“大哥,岳庄主有信来,只写了四个字,信收到了。大哥你看……”
时文儿点点头,不置可否,随着绎心走上船来。他们这艘船,船舱里的舱室有三间,时文儿一间,苏椰子一间,另外三个只好挤在一起了。
时文儿把苏椰子夫妇分开,一是怕被人看出苏椰子的身份,再则就是有些同情苏椰子的遭遇,这一路上尽管有时文儿与陈阿贵相劝,可吉阿水凶横惯了的,一时哪里改得过来?对苏椰子非打即骂,连阿奴儿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时文儿带着绎心回到舱室,只见吉阿水与阿奴儿的舱室门大开着,两人用生硬的汉话互相交流,大声的笑着。吉阿水看见时文儿回来,急忙站起身来招呼:“大哥回来了。”
时文儿点点头,问道:“晚饭吃饱了吗?”
吉阿水憨笑着点点头:“吃饱了,若不是跟着大哥出来,阿水都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阿水想着把碗洗了,那小二哥就是不让。”
时文儿一笑,转眼见阿奴儿像铁塔一样站在一旁,阿奴儿很会看人脸色,见时文儿目光转向自己,鞠了个躬,粗声粗气的说:“主人好。”
时文儿摆摆手,对阿奴儿说:“你以前是跟着赵姑娘的,她才是你的主人。如今我只是替他照顾你,等过段日子赵姑娘的事平息下来,你再回去保护她吧。”
阿奴儿却摇摇头说:“主人,赵姑娘说阿奴儿以后是主人的人了,她让阿奴儿要不惜命的保护主人。阿奴儿这辈子就跟着主人了。”
时文儿心里又是一阵疼痛,这阿奴儿,必定是个忠仆,看起来武功身手都很不错,“阿梨!”他心里默念着,“你怎么总是这么为我着想呢。”
他没有再说话,默默的离开阿奴儿和吉阿水的舱室。对面苏椰子的房门一直紧闭着,好像里面没有人居住。时文儿心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对绎心说:“叫门。”
绎心开始敲门,可里面没有动静。听到声音的吉阿水和阿奴儿也走出门来,时文儿问:“她的门没有打开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