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玦随手打了一记冷火,照亮了整间储室,在那一瞬间,一阵幽幽的哭声传来。
阿咏在一旁打了一个冷战。现在天色已不早,当铺的大门也已经关了,安静至极的储室里,突然传来女人幽幽的哭声,带着空灵的诡异。
阿咏觉得他的脚已经开始在颤抖。恐惧之中在心里默默的自我安慰:掌柜的再此,不怕不怕。有妖孽,掌柜的能够解决的……能解决……
凌玦站在玉雕的身旁,发现玉雕的颜色微微有一些变化,原本体澈透明的白色,站在却显得有一些暗黄。
一旁的阿咏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变化,不由得心里一急,也忘记了方才的恐惧。
“掌柜的,这玉雕为何变了模样?莫非是那齐公子送了个杂货来?”
凌玦摇了摇头,示意阿咏不要说话。自己独身走上前,看了看那变了模样的玉雕。
那嘤嘤的哭声不似刚才声音那样大。
凌玦把之前齐季送的玉盘拿了出来,放在了玉雕女孩舞动而拖起的手中。
哭声静止了。
霎时间,玉雕一点一点的变小,像是在破碎融化,像是要消失的感觉。
“多谢……”
轻微的只有凌玦一个人听到的声音,浸没在已经消失的玉雕中。
阿咏惊得瞪大了双眼:“没……没啦??”
只有剩下的残核,风一吹就会飘散的灰尘。
“整理一下,那是她的骨灰,好生安葬了。”
阿咏吞了口唾液,骨……骨灰??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死人呢……虽是有一点慎人,不过他还是按照凌玦的吩咐去办了,没有过多的犹豫。
骨灰如何,死人如何,妖又如何?
他是下定了决心听从凌玦的话的。这是忠。
——————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不到任何东西,我仿佛又掌控不了我身体的使用权了,身体在僵硬,我想动,但是我控制不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空洞,大脑嗡嗡作响,我头脑处在崩溃边缘。
我是谁呢?我是谁?
谁呢?
哦,我是白珂沦。白珂沦。
雪域呢?雪域?
“珂沦……快走……”
阿……域?
脖颈间的疼痛早已经麻木了,我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的空洞,分辨不清,太过空灵。
我看不到的脖颈,接连不断的红色纹路,沿着脖颈一路向下。延伸到手臂,到尾指的指尖。蔓延出一片看不懂的异符。
——诅咒
我喜欢雪,不对,我喜的是血。
雪……血……一样吗?
两者不同么?
有何不同?
我坐在床边,双目空旷,眼前的一片一半是银光无暇的雪,一半是染红了整个世界的血。雪耀眼的白,血慎眼的红。
我感觉我的一只眼看到的只有白色,另一只眼只有红色。整个世界就分成了两种颜色。
只有极端的白色,还有极端的红色。
我觉得我自己现在正处在神智的分届处,一面赤红,一面雪白。
你说,今后你便跟着我吧。
主人,主人?
呵呵……我勾起唇。
主人……啊
屋外,包围在房间外的冷火,在一瞬间,尽数熄灭。
另一旁的凌玦猛然抬眼,寒意肆起。
“啊啾!”阿咏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这骤然变冷的空气,他不明觉厉的看向凌玦的方向。
然而人早已不在。
我伸出的九条尾,现在已经特别张扬,异常浓烈的妖气从身体的个个部分往外渗漏。
我走出门外,玄白色的人影早已在那里立着,我朝着她勾了勾唇。
“主人。”我开口。说出了我这段时间一直疑惑的两个字。
她怔怔的看着我,两眼里有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珂沦……你的眼睛……”她对着我说。
我的眼睛能看到了,只是……
我在院里的池子中看到了红色……和白色……的一双眼睛。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让我惊讶了片刻。
原来这么极端。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