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名暗地里叫她小魔女,她总是让人捉摸不透,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最要命的是她似乎认为人类肉体和精神的承受能力是没有底线的,南宫名无疑是最直接的牺牲品。
南宫名有点后悔刚才对虞爱说的那番话了,当时几乎是脱口而出,算是对目前为止虞爱行为的反抗。不过话说到那份上,自己看来也是被气昏头了。
南宫名不记得自己以前生过这么大的气。带大他的爷爷是村里祭祀的祝持,主张温良恭俭让的儒家思想。南宫名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即使在外面被欺负了打架,回到家里最先受罚的也是自己,明明自己并没有做错。
打架本身就是不对的!爷爷这么斥责道。
奶奶这时候是护着南宫名的。
男孩子打打闹闹才像男孩子。
不过受罚还是要受罚。南宫名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难道放任自己被欺负也要笑呵呵的吗?
既然不能打架,南宫名就躲,躲开吵架,躲开矛盾,躲开任何可能引导向暴力的东西。
南宫名发现这样一来的确不会发生打架事件,爷爷奶奶也不用担心他,南宫名曾经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
可是姜超也好,虞爱也好,如果自己能力足够,他们便不会身处险境。在隧道里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如果不是那个帝尊刑天赶到将怪物打成碎片——那时虞爱和柏章都已经受伤,前者还是南宫名砍伤的——要南宫名独自面对那怪物,想想南宫名都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当看到虞爱完好无损地出现时,南宫名有那么一瞬间眼眶里火辣辣的,虞爱一开口就把所有感觉打碎了。
她那盛势凌人的态度南宫名想想就来气。
【打败她!】南宫名摩拳擦掌。
“喂!”门受了狠狠一掌,灰尘噗噗地震落下来。南宫名吓得从床上一下子跳起来。
美艳姑妈每次麻将输了回家后叫南宫名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
南宫名战战兢兢地把门打开,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很镇定。门缝里赫然出现美艳姑妈横肉紧绷的脸。
“耳朵聋了,下面叫那么大声没有听见啊!”
南宫名心里喊冤,他可以负责任地说美艳姑妈一次都没有叫他。眼前的形势警告他最好还是什么也不要说。
“有什么事吗?”南宫名小心地问,眼睛尽量看向美艳姑妈,又不能抱有情绪。
“不用吃饭啊?一天到晚在房间里坐着就有饭吃啊?每天忙里忙外后了还要给你们当牛做马,下厨做饭。哎,你是公子哥还是大少爷呀?要不要我把饭做好了端到你房间里去哈?”
美艳姑妈劈头盖脸不由分说就是一顿骂,南宫名云里雾里地忍受了一阵。终于漫长的一段时间,至少南宫名是这么认为的,她看样子是骂累了,不再大声扯嗓子,但依然骂骂咧咧地下楼梯去了,南宫名赶紧毕恭毕敬地紧跟在她身后。
南宫名一边在厨房里打下手,一边忍受美艳姑妈火力全开状态下的碎碎念。自从她把店交给某个娘家的亲戚搭理后——这是在南宫名住院期间的事——她就有更多的时间陪着邻里的几个大妈搓麻将。看样子她今天是输的很惨烈,短短做饭的一个小时内,几乎把每个打麻将的大妈身世都扒出来数落了一通。
不过比较奇怪的是,今晚的晚餐丰盛过头了。都是大鱼大肉,那一锅鸡汤看上去已经炖了一整天。
难不成有什么喜事?南宫名不记得又听美艳姑妈提起有什么尊贵的人物要来,那时她会把家里都收拾一遍。不过她至少一个下午都在打麻将。
在晚饭快要准备好的时候,姑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发,腋下夹着几桶图纸,弓腰驼背地进门来了。
美艳姑妈立马笑逐颜开,殷勤地迎接上去帮姑丈把东西放下,嘘寒问暖。翻脸的速度把南宫名都看呆了。
姑丈的回来让原本充满火药味的厨房一下子充满了过期的巧克力味,简直跟变戏法一样。
三个人围在餐桌前吃饭时,气氛相当融洽。从美艳姑妈的言语中,南宫名猜测姑丈估计完成了什么大的项目,并且顺利交差,她要好好犒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