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南宫名抖了一个冷机灵,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确定自己还在卧室里,一抹脸上全是水。
“醒了没?”
南宫名转过头,看到一个人正坐在书桌上,月光从她背后的窗户外面斜射进来,她身体轮廓闪闪发光,硕大的吉他盒格外显眼。她的手中正玩弄着一个空杯子。
梦魇!
南宫名大叫一声抓起被子倒着往后爬,一直到后背抵到墙壁上,南宫名从床上跳下来朝门口奔去,用力拉了好几下门都纹丝不动。南宫名绝望地回过头,红衣女生正兴趣盎然地看着他挣扎。
“你、你想怎么样?”南宫名故作镇定地问。
虞爱从桌子上跳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来到南宫名面前,说:“跟我出来一下。”
南宫名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三点快过半。南宫名说:“能不能晚一点?”
“少罗嗦!”
虞爱一把揪起南宫名的衣领往窗户拉,南宫名拼死抵抗,说:“不行,过了晚上十二点我不能出去的。”
虞爱的力量占上风,南宫名被她轻而易举地拉到窗户前,虞爱打开窗户_这时南宫名才注意到房间门窗紧闭,抓着南宫名从窗户跳了出去,眨眼就跳到了很高的地方,姑妈家的房子看上去只有本来的四分之一大。
南宫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吓得哇哇大叫,双眼紧闭,“我有恐高症!”
这时,虞爱松开了手,南宫名开始下落,南宫名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四处乱抓却什么也抓不到,风呼呼的在耳旁吹,在快落地的时候,早等在屋顶上的虞爱接住了他。
“哇!”南宫名双腿发软扑倒在地上,狂吐不止。
“身体素质这么差。”虞爱嫌弃地说。
南宫名大骂:“哪有人突然半夜被从床上拉起来扔到半空的……”话还没说完,又一股恶心涌上来,南宫名已经吐不出东西了,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阵。
终于,南宫名缓过劲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高楼楼顶,屋顶四个角上的红灯正有规律的闪动。
高处的夜风呼呼地吹。红衣女生坐在楼顶的护栏上,双脚危险地悬在护栏外面。
“看得见吗?”女生问。
“什……”
南宫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浑浊的夜空下,五道银河纵横交错铺满天空。
南宫名目瞪口呆地走到护栏边上。空气中漂浮着不计其数的蓝色光点,光点有大有小,小的比豆子还小,大的有足球那么大,游荡在街道上,聚集在居民楼之间,仿佛一场梦幻的大雪极其缓慢的在人间飘洒。
那五道南宫名以为的银河也并不是银河,而是流动的光点河流,地上的光点在以很慢的速度升上夜空,汇聚到光河里,光河在向远方流动。
这时,一个网球大小的光球从南宫名面前游过,南宫名想伸手过去,那光球里忽然浮现出一颗眼珠子盯着南宫名。南宫名吓了一跳,应激性地把手缩回来。
那光球不依不饶地朝南宫名靠近,南宫名正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办,光球表面凹陷了一个坑,把旁边游动的小光球一口吞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游开了。
“它们叫夜荼,”女生说,“是生命在大自然的另一种存在形式,只有少数人类能看得到。”女生伸出手逗弄从眼前游过的小光球,“大的夜荼吃小夜荼,更大的夜荼吃大夜荼,在那上面,”女生指着天上的光河,“有更大的夜荼,比这栋楼还大,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下来,小的夜荼长大到一定程度后自然会升上去,成为它们的食物。当它们长得不能再大了,会衰弱,分解成最细小的夜荼,小的人眼都看不见,又降落到人间。周而复始,它们的生命简单,一生只有两个目的,吃和不要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