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喜连连点头,“奴婢方才去瞧了,并未看到火光,想来并没什么,那么大的动静怕是哪个吃多了酒,一时眼花,夸大其词了。”
今夜大喜,温府上下同庆,吃多酒看花眼了也在情理之中。
颜姝蓦然松了一口气,挥挥手让翠喜退下,自己则踱步回了内室。
原本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喜床此时已经是一片凌乱,颜姝立在那儿,脑海里蓦然浮现之前的一幕幕,臊得俏脸通红。
幸好躲了过去。
——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事被打断,温羡此刻的心情并算不得好,一张俊脸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万俟燮摸了摸鼻子,猜得出他的不痛快,心道,这家伙现在不好惹,便收起一贯的嬉笑,只指了指东边,道:“府里没有走水,刚刚叫喊的声音是打那边传过来的,下人没注意,就以讹传讹,打扰……唉,你这是去哪儿啊?”
不明白他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往外跑,万俟燮冲着温羡奔去的方向喊了两声,好半天,一拍脑袋终于反应过来了。
东边的宅子走水……隔壁住的可不就是温羡他的老丈人一家嘛。
温羡急冲冲奔至武安侯府,开门的小厮见到他,吓得瞌睡虫都跑了。
花好月圆洞房夜,新姑爷怎么跑这儿来了?
而温羡见到一脸茫然的小厮,后知后觉的也发现出不对来了。他沉声问道:“府上一切安好?”
???
问得没头没尾,小厮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老老实实道,“回姑爷的话,府里一切都好,哦,对了,今儿小姐出嫁,侯爷这会儿似乎有些郁闷,这会子正在后花园烤肉喝酒呢。”
“……”
颜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娇养长大的闺女儿被狼崽子叼回了窝,心里憋闷就在后花园搭火烤肉,想要借着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来安抚一下自己,又岂料火星子大了些,让人误会走水,呼喊间又让隔壁温府里的下人误会了……
所谓走水不过乌龙一场而已。
等到温羡再回到卧云居新房时,屋里的烛火已经昏沉下来,而先前在他身下被挑.逗得情动不已的小姑娘这会儿已经和衣在床上睡得酣甜了。
温羡在榻边坐下,修指轻轻抚过娇嫩的面庞,从眉眼到红唇,再到修颈。手指停在中衣领口处,想起先前曾窥到的风光,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然而见小姑娘睡得香甜,到底还是心疼她累了一天,只得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起身朝净室走去。
洗去一身的酒气与浮躁,温羡只着了中衣回房。上了床,放下床帘,将小姑娘揽入怀中,温羡无奈地叹息一声,往外稍稍挪了点,才闭上眼休息。
喜烛噼里啪啦地爆着灯花,一室暖意渐渐地让浅眠的颜姝迷迷糊糊热醒了过来。
小手触及一片滑滑的布料与坚实的胸膛,鼻息间充斥着凛冽的青竹香气,颜姝陡然睁眼,就发现不知何时身边竟多了一个人。
即使知道身边人是自己的夫君,颜姝还是不太习惯被人这样揽在怀里睡觉,正要将搭在自己腰上的的手臂挪走,就突然被人反握住小手,天旋地转间,两个人的姿势又变回了之前那样一上一下。
本该酣睡的人眼底满是清明,甚至还跳跃着灼人的火苗。颜姝动了动身子,温羡便跟着沉了身躯感受到那灼热的硌人物件,颜姝的脸霎时红得滴血,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洞房花烛,躲不过了……
罗衫初解握纤腰,轻拢鬓丝碎步摇。鸳枕合欢喜烛燃,双臂轻舞抚玉桃。媚眼如丝声颤颤,娇怀含春横在榻。玉门枯草待雨露,马嘶解甲声飒飒。娇莺雏燕微微喘,雨魄云魂黯黯酥。偷得良宵一夜梦,不知鏖战几时休……
廊庑耳房里,翠喜本抱着被子睡觉,忽而惊得坐起身。她侧耳听见旁边新房里传来的动静,隐隐约约似听到自家姑娘低泣的声音,正准备出门瞧瞧,就听到那低泣声忽而变了腔调,每一下都似勾人得紧。纵使还是个未通人事的小丫头,翠喜也一下子红了脸。
水榭屋顶上,万俟燮晃着酒坛,仰面而卧,看天上朗朗明月,笑而叹道:“花好月圆,良辰美景,真是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