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在乎那些。”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女子,天下有的是,温羡若有心,偌大的府里不至于冷冷清清;至于权势更是谬谈,他身居相位,虽不算权倾朝野,但也是位高权重。“不过,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温羡望进她清澈的水眸,轻轻一叹,“我也想知道。”
“……”
清风吹动林木轻动,温羡抬手拈起她鬓边被风吹乱的一缕发,目光在她发间轻轻颤的蝴蝶钗上划过,“怎么从不见你戴那支玉步摇?”
“玉步摇?”颜姝一时反应不过来,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忆及那被压在箱底的精致玉凤步摇,俏脸不由爬上一抹红晕。
原来步摇果真是他借了三哥的手转赠给她的?
似是看穿她的疑惑,温羡的声音里带了一些笑意,“你几位哥哥都是信陵出了名的宠妹妹,那时候你又是初回信陵不久,玉步摇予了他们,九成都会到你手里。”
颜姝摸了摸自己发间那支珠钗,道:“那个太招摇了,平时用不上的。”御赐之物,又是经了他的手,即使二人如今订了亲,她也不好意思大喇喇地戴了出门。
“嗯。”温羡点点头,认可她说的,继而松开她的手,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从袖笼里取出一个小小长形镂花锦匣打开,取出一支通身通透、泛着莹莹光泽、雕工精致的白玉杏花簪。“这不招摇了。”
“嗯?”
发间的蝴蝶钗被抽走,颜姝呆呆地任由温羡将白玉杏花簪插入青丝。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颜姝抚上沁凉的玉簪,含羞低下头,心里生出欢喜,一时好似浸身蜜糖罐里,甜入心扉。
“姑娘~”
翠喜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颜姝恍然回神,对温羡道:“翠喜来了,我,先走了。”
“去罢,小心些。”
目送颜姝脚步匆匆地转出去,温羡闲闲倚在假山石上,启唇,“看了这么久的戏,出来罢。”
黎煊一身白衣似雪,从一方假山石后出来,面上神色淡定从容,就仿佛他只是恰好路过、没有躲在一旁看戏一般。他走到温羡的身旁,调转了手里的折扇,用扇柄敲了他肩膀一下,方打趣道,“怪不得好端端地拉了本王来与长公主请安,原来是,醉翁之意啊。”他笑了一声,摇摇头,道:“时慕,自打遇上颜四,你变了不少。”
那般温柔如水的模样要是让朝堂上任意一人瞧见了,只怕都要惊掉下巴。
不过,这样的温羡多了些人情味,不错。
“我也不知,堂堂的衡阳王殿下,几时多了这暗窥的癖好。”
“……”
另一边,颜姝才走出曲径,迎面就遇上了翠喜,后者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见她无碍,方才拍着心口道:“姑娘你没事就好。那公主忒欺负人了。”虽然她被人拉到了一边,但是也将黎沐阳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颇有些不忿。“幸亏温大人出现得及时。对了姑娘,温大人人呢?”
示意翠喜放低些声音,颜姝才轻声与她简单说了,之后却叮嘱道:“方才的事情就别提了,权当没有发生过。”
翠喜点点头。
虽说有温大人护着,但那黎沐阳不管怎样都是金尊玉贵的公主,等闲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此时颜姝早没了赏看海棠的兴致,便打算直接去寻长公主,领着翠喜才沿着小径走了没多远,忽而听到一阵低泣声断断续续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