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铁衣跟着这面目并不可亲的钱管事在赌庄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这也才知道原来先前说看到的,才只是这整个赌庄的一部分,除了那大得惊人的院中湖,和这连成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赌庄院落,原来在更后边还有一座寺庙。
这赌庄后面建寺庙,荣铁衣真当是百思不得其解,当问及为何的时候,钱管事也就说了一句,“这都是家主的行事儿,我们做下人的无从知晓。”
这一个时辰里,荣铁衣知道了那位大小姐就是墨家钱庄的家主的大女儿墨珠儿,要知道墨家钱庄乃是全天下最大的钱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说富可敌国这都不是虚的,由此可见这墨珠儿的地位其实并不比那太子殿下差到哪去啊。
想到此处荣铁衣不禁感到与小七的惺惺相惜,自己当初得罪了一个太子殿下,这家伙还得罪了一个墨家的公主。
两人待在一起,那不就是无休止的追杀吗?
而说到小七得罪墨珠儿这事儿还得从去年墨家家主要收小七做义子这事儿说起,当时小七是一口回绝了,不知天高地厚,是震惊整个琉璃州,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几乎是所有人都对他高看了一眼,认为这家伙儿肯定是个大人物,也就造就了他当时在邵天城里横行霸道的事实。
谁料到这事情就是这么巧。
墨珠儿当初忽然对赌庄来了兴趣,偷偷乔装打扮成了男儿身,拿了一千两白银到自家赌庄来赌钱,结果就正好遇到这小七,当时小七如日中天,没人敢得罪,往桌上一坐那没人敢坐他旁边,而这墨珠儿当时对他也看不顺眼,开始在赌桌上争锋相对,小七看出了她是女儿身乔装打扮,但却不知道她是墨珠儿,一阵耍诡计赢光了她的银子还倒欠自己几百两。
后来便是这罪孽的开始,小七说她没钱还债,当众强行扒开了墨珠儿衣服,若不是钱管事及时赶到,小七恐怕还会做出更加严重的事情,而且也多半活不到现在。
当时荣铁衣听完这事儿之后,那头上的冷汗是一把接一把,小七这家伙原来比自己当初在新希城还跋扈啊,自己看不顺眼打几个人,可也不敢说是当中扒人家女人的衣服啊。
同时荣铁衣对小七的同情锐减,巴不得他给人扒掉一层皮才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院中湖边上,已经是找不到小七的踪影,估摸着是已经跑出了赌庄。
此时钱管事看了一眼荣铁衣的衣裳,道,“木少侠天赋极佳,年纪轻轻已是地堂境巅峰,想必应该也是师出名门,只是不知,木少侠到底是出自四大名门哪一派啊?”
荣铁衣这有些尴尬道,“这,呵呵,我师傅就是个很普通的老头,没入过门派。”
“哦?”钱管事微眯着眼睛似乎看出些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他继而转开了话题道,“那不知木少侠是专程来邵天城谋事做,还是意欲闯荡江湖啊?”
荣铁衣笑道,“这闯荡江湖,实在有点太勉强,我这也只是因为在老家待得太久,出来见见世面。”
“呵呵,木少侠不必自谦,以木少侠的天赋想必在不久之后便会闯荡出一些名声。”
“啊?这。”要说闯荡出名声,荣铁衣当然想过,但可没敢那么自大到在不久的将来。
“哈哈哈,既然结识了木少侠,鄙人当然是盼着木少侠早日功成名就,也好在我老的时候好有跟儿孙吹嘘的资本。”
荣铁衣看了一眼钱管事那有些畸形的背脊,心中默念,你这可也太高看自己了,这样都能找到媳妇,那我还不得后宫一片啊。
日落黄昏,陪着钱管事逛荡了一下午的荣铁衣带着一身的疲惫从钱庄里走了出来,手里带着两套崭新的衣物。
钱管事见荣铁衣衣着实在太寒酸,若是要在邵天城里久待,还是换上一身衣物为好。荣铁衣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手下了,毕竟自己已经是穷得连晚饭的着落都没有,还能怎么跟人客气呢?
站在门口的荣铁衣有些茫然,不知该往哪边走。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不远处的一间商铺二楼上,有个一只手正在朝他使劲的摇晃,再向下看上一眼,就见到那小七的脸正堵在一个缝隙里跟他龇牙咧嘴。
荣铁衣回头看了几眼,确定无人之后,偷偷地从一旁的小巷爬了上去。
只见小七神情紧张地蹲在地上,问他,“没人跟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