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看,有野山参呢”慌乱地解开包袱,砰的一声,盒子掉在地上,露出了那支花了书坊将近一个月盈利的野山参。
“哎呀,我”小鹤慌手慌脚地捡起山参,对上了妇人那平静的目光。
呜呜仿佛是小狼呜咽了一声。小鹤忽然安静了,把包袱放在桌上,也坐了下来。
“娘,有什么事,你说吧。”小鹤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坚定。
妇人眼里露出一丝赞赏,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翘。这个孩子,该灵活的时候绝不呆板,该正经的时候绝不会糊涂。唉,真是个好姑娘,只可惜陪她在这深山老林,活生生浪费了。若是大哥知道,怕又要说自己暴殄天物了。小鹤看到妇人的眼中有了回忆,那一定是很美好的事,几年都难有一次的欢乐溢了出来。
一阵夜风,油灯闪了闪,妇人回过神来。
“小鹤,我不是你亲娘,你知道吧”妇人看向小鹤。
小鹤点了点头,她知道啊,这具身体是跟着小白狼的娘母狼长大的,大约四五岁才被妇人捡回来,到今天已经有八年了。
“我姓谢,”妇人微微停顿了一下,“名采薇,你不知道吧,我从来没提起过,”妇人又停了一下,“因为过去的谢采薇早就死了”
“娘,”妇人的语气有点激动,小鹤担心地站起来。
“没事,”妇人摆摆手,又恢复了平日的冷漠,“我要死了,我的毒压不住了。”
“啊”小鹤这下真激动了,两只手撑着桌子发抖,“你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
妇人用难得的亲昵的口气说道:“傻孩子,这毒已经潜伏在我身上将近九个年头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毒,我又怎会在此呢”
原来,谢采薇是在京城中的毒,当时,她大哥费尽心思请到了一个隐居的老太医,才以金针刺穴把毒逼在一处,再以本身内力压制。但是,如果没有一味叫九霄花的新鲜药草辅助,那老太医的药最多能保九九八十一天的命。所以,为了活命,她被送到了这渡仙山,这一送,就是将近九年。
“小鹤,你以为我为什么缠绵病榻呢,一个从小习武的人”谢采薇摇了摇头,“如今这毒再也压不住了,我想,”
“娘,”小鹤打断了谢采薇的话,心里一阵抽痛,八年相伴,谢采薇虽然冷淡,可该教该指点的却从不藏私,小鹤已经把她当作了这世上真正的寄托,“你会好的,我们去找那老太医,对了,我们明天就上京城。”
“没用的,小鹤,毒已攻心,我熬不到今夜子时,你好好听我说,我还有心愿等你替我去完成”越是接近生命的尽头,谢采薇越是冷静。
一夜灯火,前半夜两人一狼,后半夜一活人一死人,还有一只蜷缩的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