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瑾像石雕一样坐在医院走廊的尽头一动不动。抢救室门前的灯亮着,周围还有急匆匆来回奔跑的医生护士,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但她除了那盏小小的红色的灯,什么也看不到。
“大哥从小心脏不好,8岁那年他做了心脏手术,医生说就算做了手术也只有一年可活,却没有想到他一直坚持了这么久。久到我们有时候都忘了他还有这么严重的病在身上。”
傅明毓走过来,在她的身边坐下。他的眼睛有些发肿,不知道是不是被夜风吹的。
“今天从财政厅回来的路上,他出手救了一个孩子,自己却被子弹擦中,弹孔的位置靠近心脏。下午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们打错了,……想来可笑,就在前几天我还误会他,跟他大吵了一架。”
后面他说了什么,夏叶瑾已经听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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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贴在手肘上的膏药最终都要撕下来。
将痛苦在一分钟内解决和十分钟甚至在一个小时内解决,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很多时候之所以选择后者,是因为笃定的认为前者所带来的疼痛感绝对更大,担心自己没有办法一下子承受下来。
其实这是个自以为是的自欺欺人。
长久以来,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是永久失去,是遥远的离开,是一旦撒手,所爱的人就变成阶前雨,袖底风,再也找不到丝毫踪迹的无能为力。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直到撞的头破血流之后才发现这其实根本就是个无法实现的悖论。
就像走了太久的黑路,你看到了远处的光,以为那是出口,是希望,一路狂奔过去之后才猛然发现,那里是悬崖,是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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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那盏灯暗了一下,白色的门从里面打开,有人冲了上去,医生摇头满脸遗憾,夏叶瑾想挤到前面去,双脚却像是被定格住一样,怎么动也动不了。
那一天是近11年来最强烈的一次太阳风暴来袭,很多地区的通讯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夏叶瑾被宫辰时接回古董店的时候,隐城的通讯还未完全恢复。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原以为自己会晕厥过去,却没有想到竟异常的清醒。
她没哭没闹地在家里躺了两个月,第三个月初出现在古董店的时候,将一封辞职信放在宫辰时的面前。
“你想好了?”
宫辰时的态度依旧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
“嗯。”
以前她总是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说个没完,但今天却连简单的一个字都显得特别吃力。宫辰时老说她不够专业,老是交代她不要过多的把自己的情绪带入到已经消逝的历史岁月之中,她答应他会努力,但最终的结果却显示,她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就放弃吧。
反正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有为青年,反正来应聘古董店运货员也不过是贪图高工资,反正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只知道打装备刷论坛在家啃老嫁不出去的废柴而已。
回家之后夏叶瑾开始发烧。
烧的天昏地暗人事不知。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身上的温度已经高到爆表,几乎可以开一个电热厂。
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的顽强,这场猝不及防的高烧并没有直接把夏叶瑾烧死,在连续吊了几天的水之后,她活了下来。只是依旧没有食欲没有精神不想说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