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这认真的模样,顿时有些将信将疑,只有刘成渝保持沉默,自他知道这个村子十余年来只搬走了一户人家。
老冯头忽然竖起手,“我想起来了,有四户!”他有些激动,手指头伸出三根,最后一根小指头颤巍巍好一会儿才立起来。
“那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我的?”徐承佑都有些动摇了。
老人将小手指放下。
“三年前?”徐承佑不明白了,“三年前我在皇宫呢...”
老冯头摇摇头,枯哑的嗓音不是很大,却震到了所有人。
“三十年前。”
啪!
“胡说八道!”徐承佑一拍桌子,拂袖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冯老,你多半是记错了,三十年前他还没出来呢。”刘成渝目光闪烁,老冯头仍然坚持己见,“反正跟他模样差不多。”
不过徐承佑已经离开,这个话题也就没了讨论的意义,整间屋子里气氛有些怪异,徐生不一会就经受不住走了出去,围着村落转了一圈找到徐承佑,不过他没有马上过去,因为徐承佑的边上有另外一个人。
冯长植紧紧的跟着这个比自己小了整整七岁多的男孩,不时会因为徐承佑说的话发出由衷的赞叹,听众的投入让徐承佑很高兴,两人一直交谈了足足半个时辰多,多是徐承佑在说,冯长植负责惊讶或是感慨。
终于,两人分别,等到冯长植走远了,徐生才过去。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他问。
“你偷听我?”徐承佑面色愠怒。
徐生摇头,他刻意隔得很远,什么也没有听见,对这个回答徐承佑只是冷笑,他认为这只是个浅显的谎言。
对此徐生不以为然,他来主要是为了刚才的事。
“听那老头做梦,也就你会信。”
徐生觉得也不太可能,于是他准备问另一件事,“那你跟着我们出来做什么?”
“上官允说你们可能是出来修行什么特殊的功法,让我跟出来看看。”
上官允,这个特别的身影出现在徐生的脑中,“你是皇子,你听她的?”
“嘿,我单纯是对功法感兴趣。”徐承佑脸上微烫,其实是他提出的看法,但上官允压根不感兴趣,他只好自己跟来。
“你不是不喜欢修道?”
“我..”徐承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现在都到这里了,不喜欢也得修行,不然怎么回朝?”
这个理由如果是昨天听到徐生会觉得有点牵强,但经过昨晚以后,他了解到这个皇子或许不如表面那般惬意。
“那她怎么不出来?”
“那人反复无常,她的话十句能信一句就不得了了。”
这又是一条看似荒唐的理由,但确实符合徐生目前对上官允的印象,那个谜一样的女孩,可能比这个强装镇定的皇子要难缠的多。他再没什么疑问了,徐承佑也松了一口气。
当天夜里刘成渝继续在原来的地方守着,他白天补了一觉,但作用不是很大,此刻刘道士躲在一块门板后面哈前连连,至少是不用吹风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又等太阳从星星点点到大半个身子都从山头探出来宣告这个计划失败时,刘成渝暗骂了一句回到了村口,徐生和徐承佑两人被这位一脸黑气的师兄吓得不轻,刘成渝什么也没说,随便吃了一点就在椅子上睡过去了,老冯头招呼几个还在家里的年轻汉子将他抬到床上。
“你..”安排好一切后老冯头看向徐承佑,似乎又有话要说,徐承佑转身就跑出了门,冯长植也跟了上去,等人都陆续走了,屋内只剩下徐生和老冯头两个人。
“您以前真的看到过他吗?”徐生忍不住逗趣了一句。
出乎意料的是老冯头这次微微摇头,不多的白头发摆动着,“他太小了。”
徐生还以为老人终于清醒了,结果末了老冯头又补上一句,“那应该是他的长辈。”老人双眼浑浊,身体衰朽的像风中的残烛随时会被风吹灭,只有语气仍然是无比的坚定。
徐生头一次觉得坚定也是一种毛病。
当天三人还是没有离开村子,“我们这样在这里没事吗?”当徐生这样问的时候,刘成渝只是说已经有了核心弟子下山,开始指导新人学习其他,没什么问题。徐承佑倒是一点都没想过回嵩山了,他每天乐于跟冯长植在一起,继续享受“皇子”带来的微末权利。
很快又到了晚上,徐生望着刘成渝拉着一张黑脸又去了老地方。
徐承佑今天似乎格外高兴,又开始大碗的喝起了酒,村里的汉子已经回去了,徐生不喝酒,只剩下冯长植还在陪着他。
“等..我以后回..去了,你...就跟我...一起走!”徐承佑醉的东倒西歪,冯长植小心的扶着他,脸上的笑容像是天上的太阳。
徐生撇过头,不去看这拙劣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