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岑玄从来不曾躲懒,他非常勤奋。只不过他的勤奋没有用在了云溪派的功课上,甚至也没有像其他年轻弟子那样用在打听远征战况上,他的心思、精力,除了勉强做些功课应付门人之外,全部用在打探云溪派的虚实,以及为对云溪派的进攻做其他准备上了。
各怀心思的二人相对微微颌首为礼,岑玄继续装模作样地做他的功课,而鹿凌霜再一次为其他几名师弟师妹太过明显的漫不经心而动怒。他们又一次在热烈的毫无益处的讨论上花费了太多时间,以至于都没有发现晨课已经开始了近一刻,在看见她的身影后才慌忙入座。
鹿凌霜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再一次转过身去,根据她的经验,他们这么兴奋的原因通常是有了新的馊主意,她必须略微保持些耐心,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来。
这是深知那几个捣蛋鬼脾性的法子,她借助手中浮出的水镜,已经可以看到那几个幼稚的师弟师妹以为瞒过一时而互相高兴地使着眼色的样子了。
鹿凌霜在心中悲叹了起来,倒不是因为他们又一次犯蠢,犯的还是那么毫无新意,而是因为她又一次不得不额外花费许多时间来制止他们的愚行。
维护影壁的工作是门派赋予的重任,给师弟师妹上课是师父的嘱托,她唯一能克扣的是她自己的修行时间,在被这样的烦心事围绕的时候,她怎么会还有时间去管岑玄的闲事呢!她都不记得上一次能够坐在她门口的桃花树下望着流星缀饮青玉酒是什么时候了!而与她同时拜入山门的几位好友,也都很久没有畅谈一番了!那时候,尽管门派的惫态已经在许多地方显露了出来,可是门中能负责维持事务的长老们那么多,作为年轻一代,他们甚至悠闲到有闲心去关注月夕山以西来的人从那边的蛮荒众带来的奇闻异事!
所以,当微光朝着他们落下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