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家对于“阿兴的姐姐”来混一晚是十分欢迎的,特别是对方还带来了礼物的情况下——华林在行医的时候收了病家的不止有钱,还有饼食。县城里的风俗还有着乡村的残余,他们付出的诊金往往是现金和实物一半一半,华林除了银钱以外,也经常收到水果、糕点、布匹、鞋袜、手帕、扇子等物,这次他的篮子里便有十枚果馅酥饼,分送了阿兴家九人,自己留了一枚做晚饭。
在铺位方面,华林也没让他们太过难为,灶屋里现成的柴堆,就是他的歇处。
在梦里,他见到了刚刚诅咒过的对象。
他很没良心地笑了。
丹步雷斯换了个新发型,看起来真是,啧,哈哈,噗——他当然知道魔鬼的新发型是谁给换的,啊还有丹步雷斯那一身已经不能用晒伤得用“烤焦”形容的“新造型”,就是这样他还是憋不住要笑。
笑出来可就太糟糕了,魔鬼不管是什么性格和智商的,都绝对称不上好人,更别说宽恕什么人了。嘉罗世界有一句著名的反话:“巫师的心胸和魔鬼一样宽大。”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所以他赶紧挣扎着从梦里一口气浮上来,在梦里魔鬼瞪着一双不知被烟熏还是被火烤得水汪汪的大眼睛手舞足蹈地好像想对他说什么,他也没顾上。
接下来的半晚他就没睡着,丹步雷斯是被这个世界驱逐了,可是不代表它不能用其他办法染指,而且即使它什么都不做,驱逐的时间也只有一百年而已,这短短的一百年,连一个凡人都未必来得及死去呢!
第二天,他走出屋外,看到树上落着一只黑色的鸟儿,他仰起头,那只鸟歪着头,用金色的眼睛看着他:“薛华灵。”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