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树,很奇怪。它的枝全部朝下长,像柳树,而且全在一面,像人的头发。
她一阵风似的刮过去了,我是魂体,但我居然飘不起来,我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
突然,身子向下一陷,我条件反射往后倒,拔出腿来,鞋子已经不知哪儿去了,仔细一看,脚下一片沼泽,直蔓延到古木前。
我徘徊许久,试探多次,都无法越过沼泽半步。得,我一灵魂,被一沼泽打败了。
雾气弥漫,远远看去,已经找不到她了,只看到一棵大树。她不会陷进沼泽了吧?那可是我的身体啊!我在这边干着急。
凄凉的月光,雾蒙蒙大地,前方是沼泽,后面是坟地,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捡起脚边的一颗石子丢进去,好怪,那一块小小的石头居然变成了一个大方石,台阶一样立在沼泽里。我踩上去,石块很稳。我回头捡了一兜小石子,丢一个走一步,走一步丢一个,就这样走到了古木前。
她和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树下,老人说:“这是一口上好的棺材,商夏啊,等你死了,爷爷就把你放在这儿。”她看了眼古木,突然掐着脖子急促地呼吸,好像喘不过气似的。她抓起一把钝斧,砍向老人,老人闷声倒地,但他还没有死,斧子太钝了,不像利器,能一刀致命。她爬过去,高高举起斧头,砍在老人的脖子上,一下、两下、三下,血喷了一地,老人的头滚落一旁。她拨开古木的“头发”,将老人的身体塞进去,又在树下刨了个坑,把老人的头埋进去。
我倒退一部,踩折了一截树枝,她猛地回头,眼里沁出两道血来。